县(令)49-50

县令49

猴子垂头丧气地回来了,他沿着医院的附近的大街走了一大圈,没有任何踪迹,回来的时候他去了隔壁的几个病房打听了一下,大家都没有注意到这爷俩是什么时候走的,青子爷俩的走,猴子觉得放下了一块心病,这几天他一直通过接触他觉得青子父子人不错,尤其是老实巴交的青子爹,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也是那样的朴实,走就走了吧,不过猴子还是觉得应该跟他告个别。有了这种想法的猴子感觉对不起四哥。

他推开病房的门,看到了四哥跟满脸泪水的莎莎紧紧拥抱在一起,开门声也没有让四哥放开,猴子站在门口不知道是应该走进去还是把门关让他们继续。尴尬的猴子最后还是决定关上门,到走廊里站一会再进来,刚想关上门,那个早晚来报到的刑警走了过来,他隔着门看了一眼病房里面,空荡荡的病床吓了他一跳。他赶紧拉住正要关门的猴子,“同志,这个病床的病人去哪了?”

猴子没注意到他,被他突然拉住胳膊,“没,没注意啊。”他回答。

“你没注意,你跟他一个病房,怎么没注意呢?”刑警的问话变得很急迫了,他忘记了猴子不是他的目标,命令式的口吻让猴子觉得相当不舒服。

“没注意,你是谁啊。你找他干什么?”猴子声音提高了。

“哦,对不起,我的意思是他们去哪了,你知道么?”刑警改变了语气。

“我不知道,我们出去溜达去了,回来的时候他们就不再。你找他们有事么?”猴子问到。

“哦,没什么,打扰了,不好意思。”刑警听完了猴子的回答,他急匆匆的掏出电话来,跑到步行梯附近去给吕队汇报,这个人的突然消失必须第一时间汇报。

猴子跟刑警的对话四哥跟莎莎听得很清楚,这就是青子在信末尾里提到的那个每天来看一眼的人了。四哥想到青子这几天几乎是待在病床上的,竟然会注意到这个人,而自己每天都会在走廊里溜达,竟然没有注意到,看来自己的警惕性还是不够。不过这个家伙是谁派来的,难道是窦大天?

如果是窦大天派来的,那青子的跑掉跟自己也有关系了,毕竟跟青子一个病房住了一个星期,而且窦大天肯定会第一时间怀疑到自己已经知道青子的身份,另外就是莎莎跟刘副县长的关系也会是一个导火索,将来如果破案了,这根导火索一定会烧到莎莎身上,继而烧到自己身上,四哥想到这里,他有点头疼。

他把在走廊里的猴子叫了进来,“收拾东西,咱们出院。”

猴子愣住了,“这个时候出院?没人给咱们办理出院手续呢。”猴子说。

“没事,咱们也不欠钱,先出去再说,改天专门过来一趟。你先去跟大夫值班室说一声,别让他们觉得咱们跑了,顺便把他的帐也算一下。”他看了一眼青子的病床。

猴子明白了,跑去窗口结账。莎莎也听从了四哥的突然决定,她的东西早就收拾好了,她默默地给四哥收拾起来,其实没啥东西,也就是这几天买的换洗衣服什么的,她收拾了一下,很快就完事了,他们俩默默的坐了下来,等猴子那边完事。莎莎偷偷地看了一眼四哥,四哥还再合计事,脸上的表情很冷静,她没打扰他。

“你的电话呢,拿来,我打个电话。”四哥伸出手来说。

莎莎把包里已经好几天没开机的手机拿了出来放到了四哥的手里。四哥开了机,拨了海哥的电话,号码刚拨完,手机连续的短信提示响了起来。他把手机又递还给了莎莎,莎莎一条一条的看着短信,有几条是歌厅领班发的,一开始还在问她为什么没来上班,后面几条就是严厉的批评她不来上班也不打招呼,电话还关机,最后一条是告诉她被辞退了,以后别来了,这个月的工资跟提成全被扣了。这些短信里面还夹杂着几条刘副县长的短信,开始是问他问什么不接电话,然后是问他为什么关机,再然后就是谩骂她的短信,说她贱货,拿了他的钱就不理他了,再然后也是最后一条短信,告诉她,以后别联系了,他要离开这个让他伤心的地方。莎莎看完了,她把手机给了四哥,让四哥也看看短信,毕竟这也是莎莎洗脱自己的一个方式。

四哥接过来电话,逐条看了一遍,“你拿了他多少钱?”四哥问。

莎莎看了一眼四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二十多万吧。”

“我操,才他妈半个月,你是怎么做到的。”四哥挪揄到。

“不告诉你,哪天再跟你说。”莎莎说到。

四哥从拨了海哥的电话号码。海哥很快接了。“老四,”海哥的声音很低

“咋地了,海哥,我准备回去了,收拾东西呢。”四哥说了一下。

“我操,你可回来吧,赶紧的,我这就派车去接你。”海哥听了四哥说完后,兴致突然高了起来。

“不用了,我没啥东西,我们三个打车回去就完了,省得来回折腾。”四哥没让海哥来接。

“你行么,你能受得了么?这一路颠簸,别给你小子颠磴散架子了。”海哥哈哈乐。

“没事,受得了。你们在干什么呢?”四哥问他。

“没干什么,等你回来再说吧,我们脑袋插裤裆里反省呢,操他妈的。”海哥破口大骂着。

“咋地了,不至于吧。”四哥说到。“行了,等我回去再说吧。马上就下楼了。”撂了电话,猴子就进来了,手里拿着办出院的手续,但是已经晚了,不能结账了,值班大夫请示主治大夫后给开了出来,让他们三天内过来结账就可以了。

三个人走出了病房,四哥回头看了一眼青子的病床,也不知道这小子现在跑多远了。

 

窦大天很快就接到了吕队给他打的电话,告诉他在J市医院的那个病号跑了,接到电话的窦大天告诉吕队,一定要处理那个在失职的刑警,他的最后一线希望落空了,原本以为这个最后的线索会提供意想不到的突破,但是竟然跑掉了,窦大天实在是恼火极了。三眼跑了,病号也跑了,王鸿达死了,这案子还能破下去么?

他把情况跟书记汇报了一下,书记对现在的形势也没有办法了,这个案子还要不要继续下去,还是就这样维持现状,或许这也是一个好办法,听天由命可能是唯一现在能做的。昨天还在跟窦大天商量着要不惜一切手段查下去的书记现在有点灰心了,再查下去可能只有大张旗鼓自我暴露的查,可是那要牵扯到很多人,就是在拿自己的命运跟前途做赌注,再说,学习班那些领导们会不会答应,怎么才能做的通他们的工作呢?

“先这样吧,大天,慢慢查,总会有线索的,别着急,这两天周末,休息一下,你也累坏了。有时间上家来,让你嫂子做点好吃的,咱俩喝点。”书记安慰了一下窦大天,挂了电话。窦大天答应了一声,把电话撂了。

 

四哥的出租车直接停到了三眼的茶馆前,他们几个人下车的时候,海哥跟老鳖已经在茶馆门口等他们了。老鳖的小弟殷勤的把四哥从车上搀扶下来。另外的人把车费付了,把东西从车上搬到了停在茶馆门口的海哥车上。几个人走进了茶馆。

“你们为啥都在这待着呢?”四哥边走边问。

“进去说吧,老四,以后这茶馆归咱们了。他马勒戈壁的。”老鳖狠狠地骂着回答到。

“到底怎么回事?”坐下来以后,四哥问海哥。

老鳖跟海哥把三眼怎么跑的情况说了一遍。四哥看着老鳖的丧气样,笑着说,“我也跑了一个人。要不还不能这么快回来。”

四哥看着海哥跟老鳖,把青子跑的情况,跟他们说了一下。他没有说青子留的那封信,也没有说莎莎的事情。

海哥跟老鳖听完了四哥的话,俩人的兴致忽然高涨了起来。可能是同病相怜吧。“行了,老四,看来咱们都不是干警察的料,得了吧,以后不参合这事了。我一会给大哥打个电话,告诉他一声,你回来了。”

“老四,咱们出去吃饭吧,你饿不,好好玩玩。”老鳖提议。

“不行,他还没好,不能太折腾。”一直站在四哥身边的莎莎说到。

老鳖看了一眼莎莎,再看了看猴子,猴子把头扭到了一边。“你还得几天能好,”老鳖问四哥。

“老四,憋了一天了,大家都挺郁闷的的,出去吃个饭吧,不耽误一会,吃完了就回来。”海哥看着莎莎征求了一下四哥的意见,这一天大家在茶馆大眼瞪小眼的,一直都没人敢说话,海哥觉得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后悔也没用,埋怨更没用,倒不如大家趁着四哥出院了,一起热闹一下得了。

“行,正好我有点饿了,医院的伙食不咋地,吃点好的,找个好馆子,大家都挺辛苦。”四哥看着这几个消沉的小弟,看看大伟跟小黑。

“行,就这么办了。哈哈。”老鳖很高兴,郁闷了一天,在这么下去,要憋死他了。

 

又是一个周一,阳光明媚的一天,书记清早按部就班的拿着自己的公文包,按照正常的上班时间下楼了,司机还是平时的时间在他们家楼下等着他,他拉开车门做到了后座上。司机还是平日里的习惯,如果没有说话,那就是直接去县委的办公室,有其他吩咐书记会说的。车子欢快的开起来,书记的脸色不错,司机在倒后镜里面偷瞄着书记,这是他的职业,领导的表情决定了他这一天的工作态度。

走进了办公室,县办的秘书已经把办公室打扫了一遍,桌子都擦好了,桌面上还有一杯泡好的绿茶,知道书记爱喝。

桌面上秘书放了今天的报纸,还有一些信件乱七八糟的报刊什么的,每天都有,书记有的时候会翻看一下,一般情况下秘书会每天收一次,只保留当天的报纸跟刊物供书记阅读。

书记拿起了今天的报纸,他问秘书,“今天有什么安排么?”

“今天中石油县里项目组的人过来签协议,周五的时候约好的,别的没什么。您今天还去学习班么?”秘书问他。

“学习班还得去,等我跟中石油的协议签完的吧。我过去待一会。你跟老师说一声。”书记吩咐秘书。

“那好,我一会就告诉老师。”说完了,秘书出去了。

“哎,他们几点过来,中石油的人。”书记问就要走出去的秘书。

“周五约的今天上午九点。估计他们八点半就能来。”秘书说。

“那行,好,没事了。”书记拿起了报纸翻看着。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您好Z书记,我是温水乡老温。”

“哦,老温,有什么事么?”书记问到。

“咱们县的农机补贴款什么时候能发下来。”老温在电话里面问书记。

“这事一直是刘副县长负责的,你别问我啊,你给他打电话。”书记说。

“我知道是他负责,可是我从上周五打电话他就没开机啊,原来说好的,周五开始发放,周六周日不休息全发下来的。”乡长老温回答书记。

“没开机?你打他办公室电话了么?”书记继续问到。

“打了,我都打了,没人接。”老温继续回答。“这农机大家可都把首付款给了,农机公司那边看不到全款不给农机,现在正是春耕的时候,提不回来农机,大家都在这找我要呢。”老温吐了吐苦水。

“你等会,我让人去他办公室看看。”书记感觉很不好,他撂了电话,没让秘书去,直接站了起来去了刘副县长的办公室,他推了推门,敲了敲,里面没人。

隔着几个门是县办的办公室,“刘副县长来了么?”他推门就问。

县办的几个秘书正在整理文件,大家抬起头来,互相看了一眼,小王回答,“没看到,我来就没看到。”

“给他打电话,赶紧找他,让他上我办公室来。”书记大声说,关上门回到了办公室。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突袭了书记的脑海,到了办公室,他拿起县委的电话号码簿查到了物业公司王经理办公室的电话,打了过去。王经理的办公室电话没人接,他重播了一遍,还是没人接。他重重地撂了电话,掏出来一根烟点着了,狠狠的吸了一口,很长时间没吸烟了,烟草的劲道让他有点头晕。

秘书敲了门进来了,“书记,找不到,电话没开机。”秘书站在门口告诉他,看到正在吸烟的书记秘书愣了一下,然后把门关上了。

书记把烟怼到烟灰缸里面掐灭了。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大天,你赶紧来我办公室一趟,可能要出大事了。”书记说完了扔了电话,又拿出一根烟来点着了。

窦大天刚到办公室,正准备收拾一下后去刑警队听刑警队的审问汇报。接完电话以后,窦大天给吕队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先不去了。他抓起外套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到了书记办公室的时候,书记的办公室已经烟雾环绕了,书记这一会工夫已经抽了好几根烟了。“大哥,怎么了,这么急。”窦大天问到。

“刘副县长没了,找不到。你赶紧派人去物业公司查一下,补贴款是不是还在账面上。物业的王经理也不见了。”书记很急的说到。

“补贴款?什么补贴款?为什么会在物业公司的账面上。”窦大天没整明白。

“农机补贴款,一直是刘副县长负责的,我这阵子不是有事么,就没管,上周他跟我说补贴款开始办款了,里面有农机局的车马费,这笔费用没办法走账,就走到了物业公司的账户上,他那是独立财务。”书记解释完了,看着窦大天。

“一共多少钱?”窦大天问。

书记看了看窦大天,从办公桌的抽屉里面拿出来一张汇总表。递给了窦大天。窦大天接过来直接看了后面的汇总的总数。一共3400多万。这么多?他被这个数字惊呆了,这不会有什么猫腻吧,县里需要这么多的农机么?可是白纸黑字写着呢。

“就照这个数办的补贴款?”窦大天问书记。

“是,这是审核完的数,省里农机局就按照这个数给办的。”书记回答。

“这事跟物业王经理有什么关系?”窦大天问。

“前几天开会的时候我已经把王经理撤了,是刘副县长办款的事,我才让王经理继续在物业公司坚持几天,本来我想把王经理调到县委管后勤的,他岁数也大了,没几年就要退休了,再说物业这事整的不明不白的,他再在物业公司干下去不合适。”

窦大天脑子里快速的分析着,这要卷款潜逃了,这事该怎么办。他掏出电话来,拨了吕队的电话。你放下手里的事,赶紧去县委家属区的物业公司看看,王经理在不在,如果在的话直接带到县委来,然后去物业财务把财务带到刑警队,我在刑警队等你。

安排完了,窦大天对书记说:“大哥,先别着急,看看情况再说,要真的卷款潜逃了,咱们再想办法。”窦大天安慰了一下书记。

书记呆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他的脑袋上面全是汗,手里的烟已经快要烧到头了,长长的烟灰摇摇欲坠。

吕队开上车按照窦大天的吩咐带了两个刑警开着车到了县委家属区,门口的武警看到他们来了,直接放行,车子很快的开到物业公司门口,车子紧急的刹车声让物业公司刚来上班的工作人员都在看着这台警车。

吕队从车上下来,小跑着直接上了二楼的物业经理办公室,他拽了一下门把手,没开,然后用力的敲了敲门,巨大的敲门声把隔壁的办公室人吸引了出来。“没人,王经理还没来呢。”一个物业的女性工作人员告诉他们。

“财务在哪?”吕队问她。这个女人指了指楼上,“在三楼,跟这个办公室正对着。”吕队他们又跑到了三楼,财务的人都已经上班了,吕队推门进去了,屋子里面的一个会计跟两个出纳看着这个推门进来的人和后面两个穿着警服的刑警,这已经是最近一月来他们看到的第二次警察来了。

“你们是物业会计么?”吕队指着他们问到。一个年纪稍长的女性回答他,“是的。你有什么事么?”她糯糯的问到,警察的问话让她感觉不舒服。

“你们三个跟我们走一趟,现在就走。”吕队按照窦大天的吩咐做事。

“干什么?为什么带我们走?”还是那个先前搭话的人问他。

“别问了,先跟我们走吧,我们是县局刑警队的。有些事情找你们了解一下。”吕队面无表情地回答。

三个人站了起来,穿上了外套,还有一个脱下了自己的套袖。跟着吕队下楼了,警察带着财务人员下楼总是会引起大家的猜测的,有人在旁边看着他们窃窃私语的猜测着。

车子坐不下,吕队带着三个财务先走,剩下的两个刑警吕队让他们上楼去找物业的人,把王经理的办公室打开,什么都不要动,等候下一步通知。吕队虽然不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职业的敏感告诉他,这是一件大事,可能是一件天大的事。

他开着车到了刑警队的时候,窦大天已经在办公室等他了。三个财务人员直接被带到了吕队的办公室,窦大天没让他们去审讯室,事情没有眉目,直接开始审问还不是时候。

窦大天把吕队叫到了别的办公室,把事情跟他简单的说了一下,交代他问询的要点,他不想直接问他们,他想站在旁边听吕队问。

很快问询结果出来了。上周四刘副县长带着一张大额支票找的王经理,王经理交代了那个年长的财务人员把刘副县长这张大额支票直接背书到了另外一个账号上,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干了这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办理背书的时候就是在财务室办的,刘副县长在王经理办公室等着他。背书的账号还在她的办公桌上记着,一查就知道。这几个财务异口同声地回答了问题。

窦大天来回的在办公室里面走着,仔细的分析他们的回答,他一句话都没有多问。“你打电话,让人看一下你办公桌上的账号号码,记下来。派人去查一下,钱还在账号上不。”他一边跟这个年长财务说,另一边跟吕队说。

电话很快要到了记在他办公桌上的账号,她记了下来,写在纸上交给了吕队。吕队拿着这张纸去了隔壁的值班室,让一个刑警赶紧去银行查一下,顺便再去税务局看看拥有账号的公司是一家什么单位。

紧急状态下,办事的效率非常高,那个查完了账户的刑警直接打了电话过来,告诉吕队,账户上面只有几块钱,是一家空壳公司,经营地点早已经变更了,原地点没变,他让银行打了流水,正在往回走。

窦大天的脸色大变,钱已经没有了,看来猜测可以被证实了,周四回款,当天背书,正常同一个银行24小时到账,如果猜得不错的话,周五那天钱就被转走了,周末两天时间大家都放假,谁也不会关心工作的事,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事情。窦大天的分析很精准。

那个去银行的刑警回来了,他打印的这家公司的流水证明了窦大天的猜测,当天进款,当天就被提走了。在银行直接换的现金支票。两天过了,别说是三千多万,就是三个亿现在也已经被弄没了。

先把他们带到审讯室做笔录吧,滞留24小时窦大天让那个刑警去办。三个财务人员跟着这个刑警下去了。

赶紧查一下刘副县长的机场购票记录,还有王经理的,告诉相关人员保密。我去县委跟书记汇报。窦大天跟吕队说了下楼了。吕队现在明白了,这真是一件天大的事,几千万的补贴款被席卷一空,再没有比这个事大了。

窦大天到书记办公室的时候,书记的办公室里面还是烟雾缭绕着,上午安排的中石油签协议的事被临时安排了别人去代签。他还在办公室焦急地等待窦大天的汇报。当窦大天把目前掌握的情况说完了以后,书记半响没说话。交了预付款的农民们正在等候补贴款,如果没有补贴款,农机公司不会让他们提到农机的,这是一个着急的事,另外农耕马上开始了,没有农机的农民会闹事的。

“咋整,大天。”书记问窦大天。“大哥没招了,太急了。去哪整这么多钱填补这个大窟窿。”书记还是想先把事情控制住,这件事情影响太大了。现在看来小区盗窃的案子根本不值一提。

窦大天看了看书记,书记好像一瞬间老了下来,平时养尊处优的形象,宽大的脸庞,现在看来都已是一副衰败的模样。

“大哥,钱不缺。能弄到。”窦大天慢慢地说。

“能弄到?上哪弄。”书记从椅子上坐直了身体。

“王鸿达死的时候留下了一张卡,现在我这里,那里面有两千多万,剩下的您看一下,上哪里筹借一部分,先把补贴发下去,剩下的事情咱们慢慢来,先把事态控制住,别让老百姓闹事。不过你得给县银行的行长打个电话,让他们把卡里的钱转出来,这事我们干不行,会引人注目,悄悄地干行,这张卡我没公布,现在是一笔死钱。”窦大天的主意解救了书记。

人在濒死的时候会抓住任何活命的机会,这个主意书记不会放过的。他拿起电话给银行挂了电话,银行没问题,书记的话还是有信誉的,银行那边给开了绿灯,在无密码情况直接可以提取账号上的钱,解决了两千多万的问题,剩下的一千多万书记找了县里的房地产公司暂借,这件事情算是解决了,借款以后会想办法从别的项目中给这家地产公司行个方便就解决了。

书记摊坐了下来,大口地喘着气,虽然他没有做什么运动,但是这一上午让他感觉累到了极点。

解决了这件事情的窦大天在跟书记告别以后,回到了办公室,他让吕队那边做完笔录以后,把三个财务人员放回去,让吕队告诉他们,“钱找到了,没事了。”

窦大天坐在办公室里面,脑袋里面一片虚无,他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这些事情一件接一件,每一件事情都让他无计可施,都让他觉得自己的无能为力,自己的职位就像是风暴中的一叶孤舟,随时有可能被风暴掀翻。小区盗窃案,刘副县长卷款潜逃,王经理的不告而别,这些事情每一件都可以让相关人员前途尽丧,难道就这样束手待毙么?可是办法到底在哪里?

书记从没有这样过,办公室里面烟雾缭绕,秘书进来的时候几乎就要看不到人了,瘫坐在沙发上的书记脸色黑得吓人,他打开窗户,让窗外的新鲜空气透进来,沙发面前的茶几落满了烟灰,书记瘫坐在沙发上。

“书记,您生病了么?”秘书小心翼翼的问到。

书记转过头来看了看秘书,“没事,你先出去吧。”

“要不我给嫂子打个电话吧,让嫂子过来一趟?”秘书还是担心书记的状态。

书记站了起来,走到了办公桌旁边,“我没事,你先出去吧。”书记提高了点声调。

“您真没事吧。”秘书看到摇晃着站起来的书记。

书记大吼着,“出去,我没事,我没事。”他把桌子上的那一叠文件跟报刊信件一把推到了地上,报纸飞着出好远。

秘书被吓了一跳,他还没看过书记发过这么大的火,他慌忙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书记坐了下来,看着一地的狼藉,满地的报刊,跟信件,突然信件里面一个白色的信封引起了书记的注意,他站起来,走过去,蹲了下来,捡起这封信。

县令50

这个信封跟上次给书记送到家的信封一摸一样,只是上面写了邮寄地址,盖了Z县邮政局的邮戳,是一封邮寄出来的信件。用手摸着里面的东西有点厚度,还很硬。书记把信封端详了一会。打开了这个信封,里面是一摞照片跟一封信,打印出来的信件,标准的宋体字。

敬爱的书记,您好:

您可能已经知道了补贴款的事情,但是您知道的时候我已经走出了国门,在一个预定的目的地落脚了。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并且带走了农机的补贴款,给您造成一点小小的麻烦,我非常抱歉。

但是我相信以您的能力,这点钱根本不是问题,您一定会想到办法解决钱的问题,填补上这个窟窿。即便您想不到办法,您的夫人也一定会有办法的,毕竟她在市里经营着一个日进斗金的游戏厅,这点钱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您可能一定会好奇我为什么不不告而别。我来到了Z县已经有快到三年了,唯一负责的一个具体项目就是这次农机补贴款事项了,您不觉得这对于一个充满了志向的年轻人是一种侮辱么?我来的时候拼命的讨好您,为了能够干好工作,我挑选了您的楼上居住,就是为了能够跟近距离的接触,希望能够得到您的栽培,我的年龄小,我想在您的栽培下做出一番事业来。

可是来了半年以后我后悔了,整个Z县在您的把持下,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像我这种外来的交流干部根本没有任何可能成为你们这个团体的一份子。曾经一段时间我很消沉,我为了发泄我心中的不满,我一个人上歌厅大声唱歌,。作为您的邻居我不止一次的半夜偷偷下楼,出去跑步,发泄我过盛的精力。

作为您的邻居,我看到了很多次您跟下属之间的交易,他们逢年过节,车载肩扛的往您家送酒送烟,送各种高级礼品。对于您的情况我从触目惊心到见怪不怪只花了半年时间,我的接受能力还是很强的,不是嘛?

这是我的牢骚话,您可能不愿意听,但是这么多年您是唯一听过我发牢骚的人,我一直想有个人听我说说心中的苦闷,可是这个县城里面没有懂我的人。现在我走了,您满足了我的愿望,非常感谢您。

请不要想办法让我回去了,抓到我对于您的事业只会增加麻烦,不会带来任何的益处,请忘记我吧,这点钱请您不要放在心上,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会再回这个伤心的地方,换个地方生活,重新开始是我一直以来想到解决我心中苦闷的唯一办法。作为回报,我不会把我在Z县的任何事情保留在记忆里,也不会在跟任何人联系,请您相信我的保证。

再次抱歉,另附辞职信一封,是我手写,您可以用来应付一下我突然消失的局面,另外王经理跟我不是一路人,我只是偶然之间参与了他们的事,并且给了他们一点合理化建议,当然,要不是我的合理化建议,他们早已经被绳之以法了。我们没有在一起,我把他安排去了别的地方,您也不要再想找到他了。

                                                

                                                 此致敬礼 刘XX 

下面没有年月日,但是可以知道就是这几天的事,后面还有一封写好了的辞职信,落款签上了他的名字。书记的手微微在发抖,他被彻底击败了,毫无还手之力。头脑很清晰,但是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想,这些事情来得很突然。

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脑袋有点迷糊,他又坐了下去,稍稍的缓过来了一点,他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告诉司机在楼下等他,他又坐了有五分钟时间,觉得可以了,他站起来,穿上外套,走出了办公室。经过县办办公室的时候,里面的秘书赶紧出来了,“Z书记,您出去?”

“哦,我出去一趟。”他稳住自己的身体,秘书帮忙按了电梯,他下楼了。司机已经在楼下等他了,书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回家。

司机看着书记,他又看了看车上的电子表,这才十点多,书记上班时间几乎没回过家,这次是怎么了,但是他没有问什么,挂上档,开回了书记的家。

书记把夫人叫了回来,他掏出来那封信。夫人看完了。“他跑了?”她问书记。

书记点了点头。

“盗窃也是他干的?”夫人继续问。

“现在看他脱不了干系。”书记回答。“游戏厅是怎么回事?”他问夫人。

夫人坐在了书记的面前,“那个游戏厅是两年前我们几个人合伙开的,那时候正好家里有点闲钱,我们几个人没什么事,就每人出了点钱,开起来了。”

“都有谁?”书记问。

“还有胡局的老伴跟市局刘局家的大儿媳我们一起开的。那时候怕你不让,我没敢告诉你,她们也都没跟家里说。”夫人很平静的说到。

“那这几年你们是怎么处理检查的?”书记问到。

“赶上检查了我们都能提前知道,就给下面打招呼,不让他们去,这些事一般我不管,都是刘局家的大儿媳跟胡局老伴出面弄的。”夫人说。

“那挣得钱呢?”书记问。

“钱我都让儿子带走了,我跟刘局的大儿媳托人在瑞士银行开了个账号了,每隔一段时间就把挣的钱通过别人转走。这次儿子出国,我把账号密码告诉儿子了,让他在国外把钱提了。”夫人还是很平静。

“一共有多少钱。”书记问。

“这两年我们每个人分了两千多万。”夫人说。

书记把手放到了沙发扶手上,不再继续问下去了。夫人看着他,“别想那么多了,钱咱们有了,你辞职吧,咱们上国外去找儿子。”夫人提议。

夫人沉默了,书记在沙发上不再说话了。

“以后别参与任何事,消停点吧。”书记半晌说了一句。

 

一个月的治安集中整治行动结束了,市局开了一个总结表彰大会,对于在治安行动做出突出贡献的干警们进行了奖励跟表彰。市局的刘局长在会上宣布了人员任免名单。商业街派出所所长因为辖区治安管察不利,被免职,调到看守所当副所长去了,高速巡警大队吴大队长调任商业街派出所所长,同时对于下面区县的治安负责人市局经过市委同意进行了一次轮换,Z县胡局因为年事已高,提前退休,由副局长窦大天接任县局长,其他几个一把手直接调换工作岗位。

全市在治安行动中一共打掉黑社会团伙十几个,对于在治安行动发现的违法销赃典当行进行为期半年的停业整顿,停业期满后从新取证开业。治安行动中抓获的犯罪嫌疑人从重从快审理,尽快让老百姓看到治安行动带来的成果。对于在本次治安行动外逃的犯罪分子继续抓捕,争取不留死角,不留半截子案件。

会上宣布了对在治安行动中作出突出贡献的Z县刑警队吕队长接任Z县负责治安的副局长。吕队心愿得偿,跟他预期的目标一样。其他的干警也都得到了奖励跟表扬。整个治安行动组获得了集体二等功奖励。

会上代表全体行动组组员接过奖状的窦大天并没有忘乎所以,他的表情很严肃,在功利面前表现得很淡定,让与会人员刮目相看,对于他在领导治安行动组中取得的成绩大家给与了热烈的掌声。

Z县的大会议室正在进行学习班的结业考试,省委党校的题库出题,大家都很认真,在纪委干了很多年的老师,对于在Z县的教学课程给与了很高的评价,Z县的领导们能够认真的对待这次学习,很好地完成了学习班的所有课程,他回去以后要跟省里汇报。书记也是学员之一,他也很好地完成了学业。

四哥跟海哥没什么事,他俩正在等着窦大天的电话,窦大天答应他俩在开完会后跟书记沟通一下,看看中石油的项目怎么样开展。别的事都是次要的,干点活,挣点钱,这才是真格的。莎莎被四哥送去学习去了,他想要开一个公司,不能再像游击队那样打游击了,弄一个正正经经的买卖,缺少一个会计,四哥对账目也是个外行,想到了莎莎,让她去学习一下,弄个会计证,中石油的活干上了,很多的账目需要一个专业的人做才行。莎莎挺高兴,她愿意跟四哥在一起,帮他做任何事。

 

开完会的窦大天跟书记在办公室碰面了。其他的副县长跟办公室人员一起来祝贺窦大天局长的升任。胡局长脱下了自己的制服,穿了一身便服。当着大家的面,叮嘱窦大天,希望窦大天在当局长的任上,能够带领Z县的全体干警,给Z县的老百姓一个祥和的,安全的,干干净净的蓝天。窦大天给老局长立正敬礼,当场表示不会忘记叮嘱,会努力前行,在胡局留下的大好局面下,继续继往开来,争取取得更好的成绩。

大家一起热烈鼓掌,送走了大家跟胡局,窦大天跟书记有些事情要谈。

“大哥,事情也过去了,估计他们拿了钱走了,不会再回来了。”窦大天说。

书记摆了摆手,他不想谈这件事了,过去就是过去了,在想这件事什么都干不成了。“大天啊,你这回是局长了,一定要小心。听我的,搬到县里来吧,别在市里住了,孩子今年该上大学了吧。”书记语重心长。

“行,考完的吧,我还得跟你弟妹商量一下。这搬个新家,也得操办不少东西呢。”窦大天说。

“那些你不用操心,搬过来,啥也不用你管。这几天就开始装修,我让刘局去弄这些事,先装修,等孩子考完了正好过来住。就这么定了。”书记拍了板。

窦大天不再说什么了,其实真不是钱的问题,他不愿意在县委家属区住,尤其是出了盗窃的案子以后。可是书记拍了板,他没有在推脱。

“大哥,你看中石油的事?”窦大天问书记。

“这事没问题,但是我想这事得换个办法了。大天,你看这样行不行。县里成立一个工程公司,直接对口中石油,就让你们家老三跟小四过来当掌门人,工程公司按照股份制入股,县里入股一部分,县里的其他领导们入股一部分,老三跟小四占大头,买点大型机械,正正经经的干,让他们俩辛苦点,这样局面好点,挣得也是干净钱,县里能挣点,下面人也能挣点,老三跟小四挣大头,大家都高兴。你看咋样。”书记说完了,看着窦大天。

书记的这个主意很妙,这是一个全赢的方案,中石油的这个大单子,如果只是让老四一个人干,恐怕他干不下来,但是如果这样整的话,就一点没问题了。最主要的是,还会解决县里干部拼命捞钱的窘境,窦大天当场就代表四哥跟海哥同意了。

等他跟书记谈完了出来,四哥跟海哥在他的公司弄了几个菜正在喝酒。打通电话后,窦大天也过来凑局,他把书记的提议说了一下,两个人也都同意了,这样最好,师出有名,彻底摆脱了游击队的形象,以后他们就是公家的人了,书记还同意他们俩带编制进入公司来。四哥没想到,他这个农村的孩子,竟然混成了事业编制的公家人,他得回去跟老爸报个喜,老头这么多年一直希望他能有个正经工作。这次得带上莎莎一起回去了。

“你们那个人呢,挺高挺壮的那个,”窦大天问。

“哦,老鳖啊,你上次不是说他开桑拿不好么,他把桑拿都兑出去了,高利贷也不放了。把钱拢了一下,在元县开了个房地产公司,好像要开始了吧。”海哥边吃边说。

“是,昨天给我打电话了,马上要开业了,地都拿完了。让咱俩过去呢。”四哥说。

“行,咱们几个一起去,他看了看小黑跟大伟。”吃完了饭,窦大天给书记打了个电话,把跟他俩商量的结果跟书记汇报了一下,书记也很高兴,让他俩明天到县委报道,研究一下具体的工作,股份的划分,弄好了就开整,中石油已经催了好几次了,不能再耽搁了。

小黑跟大伟还有海哥四哥带着莎莎去歌厅庆祝,海哥就选了莎莎以前工作的歌厅,他们几个开着奔驰到歌厅门口的时候,正好一台桑塔纳2000也停在了歌厅门口。油田概预算中心的主任老程从副驾驶下来一眼就看到了四哥,他跑过来,一把抱住四哥,带着外地口音的普通话,“老四啊,你他娘跑哪去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说联系我。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四哥被他热情的拥抱了一下,“哎呀,老程大哥,我哪能忘了你啊,这不咱俩碰面了么。我挺想你的。忙活啥呢?”四哥问。

“我们今天验收,完事了过来唱一会。你跟朋友一起来的。”他指着海哥跟莎莎。

“是啊,今天没啥事。我正好有点事想找你呢,今天不说了,明天吧,明天我上办公室找你去。”四哥说。

“行,老四,你啥时来都行。来之前给我打电话。我先上楼了,一会上包房找你去,咱俩喝两杯。”老程还是那么热情。

“没问题,来吧,今天咱俩好好喝两杯。”四哥把老程送了进去。他们几个也上楼了。歌厅还是那么火爆,门口的那两个大高个迎宾还是那么热情。

“要不要把猴子也叫来,”小黑问四哥。

“叫吧,不知道这小子能不能来,茶馆现在正人多的时候。你打个电话问问。”四哥边说边走进了包房。

 

四哥的股份制工程公司开业了,一个平日里跟县工商局刘局长关系过硬的起名大师给起了一个乾泰的名字,挂在了Z县的县办企业名下,独立法人单位,县里的各位领导为了支持企业的发展都入了股份以表示支持,当然只是名义上的说辞,这都是真正的股东,大家真金白银的入了股份的,连退休的老公安局长都象征性地入了点股份,表示对这群年轻人的支持,在他的带领下,其他的部门领导更加踊跃的入股,有些不够格的就把股份入到够格的领导名下,大家一起分这杯羹。公司成立大会上,书记亲自致了辞,希望公司在Z县的肥沃土地上能够得到茁壮的成长。书记带着四哥跟县里的领导们一一见面,介绍他们认识,窦大天跟海哥的关系大家都知道,这个不用介绍。J县乾泰工程公司的招牌就热热闹闹的挂了出去,平日里老实巴交的J县老百姓不少都围观了当天的挂牌仪式,老鳖跟海哥还给大家派了红包,图个好彩头。

公司不但负责了跟中石油对接的工程,同时也承揽了县属境内的工程,带着领导们的期待,公司当年取得了开门红,业务蒸蒸日上,扩大到了周边的市县,买了很多的装备,小黑跟大伟也得到了公司给的配股,俩人现在都是股东。在年底的股东分红大会上,海哥提议把钱取成现金给大家发,看着热闹,四哥及时的阻止了他,这种事还是低调的好,他把所有股东的分红钱分别存到他们提供的银行卡上,挨个的拜访了各位股东一遍,以前那些见过面,握过手的股东们如果说入股的时候看的是书记的面子,多少心里还有些不落底,这一次看到真金白银的银行卡余额,彻底的被征服了,还是正大光明的买卖好,不用每天挖空心思的吃拿卡要。书记借着这个氛围,在县里的人代会上提出了吸引外来企业落户,保护投资商,严格施政,严管吃拿卡要行为的倡议,得到了与会者的集体响应,J县的政府办事作风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更多的外埠企业指名点姓的要在J县落户,J县的经济工作得到了市里领导的首肯,对书记招商引资,借鸡生蛋,对内严格管理对外开放搞活的办事方法给予了极大的赞扬,号召全市的区县向J县取经学习。

就快要过年了,各行各业的J县人都在忙着过年,那些在年初得到补贴款购买了大型农机的种粮大户们心满意足,一个不同于以往的丰收年,还是大型农机出活,原来需要几十上百人干个把月的农活,现在几个人配合,一两个星期就完工了,得到了实惠的农民们打心眼里感谢政府的扶持,感谢党和国家的好政策,收入多了,钱包鼓了,农民们的心情好,心气高,都在计划着过一个丰裕富足的新年,好好热闹一下。

县里领导们开了年终总结会,会上书记对过去一年里J县的工作做了全面的总结跟检讨,有不足,有长进,不足在哪里需要继续改进,长进在哪里需要继续发扬,大家认真听取了书记的讲话,J县的领导们对未来的一年充满信心,尤其是新成立的县属乾泰工程公司更是充满了希望,这个公司半年下来就完成了五千万的工作量,给县委的新年报告中提到在新的一年里再接再厉,产值过亿,利润两千万的双翻番承诺,大家都在盘算着自己入股的那点钱如果按照两千万的利润算能分多少?入股多的心里窃喜,入股少的心里懊悔不已,早知道这是个旱涝保收的单位就应该倾家荡产的投进去。

坐落在J市市郊国道旁边一个宽阔的院落里,原本挂着鸿达废品回收公司牌子的地方现在挂着一块崭新的牌子,上面写着乾泰建筑安装工程有限公司的标牌,院子里面停着一台崭新的丰田兰德酷路泽,旁边停着一台奔驰600,挨着停着的是两台半新的本田雅阁。二楼董事长办公室旁边的大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可是再大的房间也扛不住几个大烟鬼一起喷云吐雾,负责记录的董事办秘书已经咳嗽几次抗议了,挨着他旁边坐着的窦大海,“咋地了,妹妹,嗓子坏了啊?我说你们都别抽烟了,看把我妹妹呛的。”说着把自己手里的烟头在烟灰缸里狠狠地怼灭了。

大伟跟小黑在窦大海的对面,他俩忍住了笑,把烟头掐灭了,其他工程队的队长没听他的,坐在长条会议桌前的四哥看了看窦大海,“行了,今天就这样吧,没几天过年了,大家把下面收尾的活处理好,年前干不完的值班人员安排好,大年三十值班的一人一千块钱,初一到初五一人五百,赶上谁算谁的,公司给的福利。过了初五正式上班。”下面几个工程队长互相看了一眼,董事长真敞亮,这几天要是全值班的话,能挣一个月工资了。散会了小黑大伟跟海哥一起来到了四哥的办公室,这个办公室就是王鸿达以前的办公室,四哥进来的时候重新做了装修,把原来那些比较浮夸的装饰弄掉了,现在的办公室看着比较素雅,干净整洁,不像以前一看就是土豪的办公室。挨着办公室的是董秘办公室,董秘也没换,还是原来王鸿达的秘书,那个爱穿短裙的大胸秘书在海哥的一再要求下留了下来,他的借口是小姑娘不容易,老板死了,害得她失业他于心不忍。四哥明知道他的心思,但是耐不住他一个劲的央求,成全了他,不过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窦大海收敛多了,没事就在董秘办公室待着,陪着小秘书聊天,那份殷勤在别人身上从没看到过。

刚进办公室四哥就发现自己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嗡嗡的震动着,他赶紧走过去接了起来,一看号码是老鳖的:“哎,老四,你这咋回事啊,电话打半个小时了。”

“开会呢,眼看过年了,我不得安排一下,走动走动啊,哪像你那公司,一个人说的算,我这还有上面呢!”四哥边说边指了指大伟,大伟把手里的烟抽出来一根给四哥点上了。几个人坐下以后,四哥把电话免提打开了。

“老鳖啊,要过年了,来市里玩玩啊。”海哥跟电话里的老鳖说。

“海哥,市里有啥玩的啊?咱别老在家里猫着了,我打电话就是想找你跟老四还有小黑大伟,咱们上南方过年去吧,费用算我的,我今年发财了,纯剩六千多万。花不了,你们帮我花花啊。”说着电话里面粗声粗气的大笑声响起来,他的笑声也感染了这边的四个人,大家一起大笑起来。

四哥看了看小黑大伟,再看看海哥,他们几个人的眼神传递给了四哥信号,“那也行,就按你说的办,谁让你小子发财了呢。”

“那妥了,我开始准备,准备完就开车去市里,咱们一起走。”老鳖做事麻利。

“你先别急,我们也得准备,回家得告诉一声,我爹今年在我这呢,我得把老头安排好。”

“行行,别墨迹,你们快点,咱们轻装前进,缺东西到了那边买,啥也不用带。穿身衣服就行。”老鳖说完撂了电话。

四哥合上电话,“回家准备一下吧,上南方玩玩去,长长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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