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45-46

县令45

刑警队的动作是迅速的,他们到鸿达公司的时候,办公室还没几个人来。吕队带着人直接去了楼上的办公室,出示了搜查令以后,开始了紧张细致的搜查。财务的电脑跟账册全部被直接拿下。小秘书因为昨天晚上跟朋友出去玩来晚了,看到满院子的警车,知道出事了,赶紧给王鸿达打电话,可是王鸿达的两部手机全都关机,正巧一个武警看到她,直接被带到了吕队的跟前,经过问询,知道她是王鸿达的秘书,正好加上财务人员,跟她一起带上警车了。

郊区的仓库收获比较大,在宽大的仓库里,停放着几十几台车,经过现场对比,当场查获三台丢失车辆,另外全部是走私车,仓库的工作人员一共6名,也同时被带上警车。有几个早上去仓库卖东西的社会人,因为携带的物品来路不明,也一起被抓上警车。

一场搜查,一共抓获犯罪嫌疑人17名,收缴车辆六十一辆,公司的全部账册,在王鸿达仓库的保险柜里面,发现了重达二十公斤的首饰制品,多数都是黄金白金,还有手表几十块,也全部是高档货,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也都能看得出来没有便宜货,收获还是相当丰盛的。

吕队在王鸿达的大院里,高兴的给窦大天打着电话汇报,窦大天指示他把全部人员跟查缴的物品带到县局刑警队。车辆就地封存,公司全部贴上封条。吕队按照窦大天的指示,做完以后,浩浩荡荡的带着人回到了县局刑警队。

他们刚到,窦大天的电话就过来了,让吕队安排人手开始审讯,从口供中拿到第一手资料。窦大天很着急,王鸿达已经死了两天,还没有公布,公布的方向就在这些人的口供里。一定要做成铁案,不能让别人在这里摸到蛛丝马迹,防止有人在这里面做文章。

 

窦大天在市局痕检室也很顺利,王鸿达身上收缴的那把64手枪,一枪都没开过,根本不可能有案底,从出示的痕检报告明明白白的写得清清楚楚。窦大天的一块心病落了地。他掏出电话来,拨了书记的电话,尽量用兴奋的心情告诉书记这个好消息。书记当时正在办公室看文件,也很焦急的在等着他的电话。

“大哥,没错,王鸿达身上的枪就是咱们丢的那把枪。”窦大天低声但是很急促的说到。

“哎呀,太好了,大天。”书记把手里的文件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发出了啪地一声。

大哥,今天派人去王鸿达公司搜查了,查缴的东西可真不少啊。光是首饰就有几十斤,车子60多台。

“妈了个逼的,这个王八蛋,弄到我头上来了,大天,你放心大胆的干,有什么事我给你兜着。”书记飙起了脏话,这已经是十几年没有过的事了。

“放心,大哥,这小子事太多了,谁也翻不了天。”窦大天很有把握。

“那就好,凡是相关的人,都放到咱们县局来审,有什么情况咱们这边先掌握以后在跟市局汇报。”书记的想法总是那么谨慎。

“您说的没错,我已经告诉吕队了,人全部带到了县局刑警队,他那有地方。市局行动组现在只有办工场地,要是想关押这些人还得上拘留所,咱俩想一块去了。”窦大天跟书记说到。

“那好,哪就这样,我得给你嫂子打个电话,你昨天打完电话了,你嫂子就跟我说,有消息了第一时间告诉她,你可不知道,大天,这些天你嫂子没有一天睡好的。”说到这里,书记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那好,大哥,有什么情况我再给你打电话。”说完窦大天撂了电话。

 

上午几个常去三眼茶馆打麻将的老客人到了茶馆跟前的时候,发现茶馆没开门,门口挂着停止营业的招牌。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打开大门探着头问在里面收拾东西的三眼媳妇,“嫂子,不营业了呢,咋地,钱挣足了,不干了啊。”

“啥呀,干,还干,你三哥这不出幺蛾子么,非要把这好好从新装修一下,我这也开了好几年了,装修都过时了,想从弄一下。”三眼媳妇笑着回答他们。

“哦,那你这不影响我赢钱么?啥时候弄完啊?”那个探头的人开着玩笑说到。

“一个礼拜吧,等一个礼拜你再来,我收拾完了,从新开业还搞活动。”三嫂说到。

“真的啊,嘿嘿,大保健免费不。”那个探头的嬉皮笑脸地说道。

“免费,你来吧,就怕你不敢。”三嫂顺着他说到。

“我有啥不敢的,你敢免费,我把她们挨个放倒。”那小子接着开玩笑。

“行啦,等开业再来吧,我忙活呢,收拾一下东西,一会工人要来了,我还没收拾完呢。”三嫂忙了起来,那几个人开着车换别的地方了。

三眼跟老鳖的几个小弟在楼上等人,等三眼手底下的人,三眼把人召集起来了,要在茶馆开个会,介绍这几个兄弟跟大家认识一下,每天出来进去的,带着几个陌生人,他得跟大家解释一下。

小弟们鬼头鬼脑的出现在茶馆里,没有说话,直接上楼了,三嫂跟几个服务员小姐们忙活着收拾楼下的东西。

人都到齐了,三眼坐在包厢的茶座上,小弟们人多,有坐着的有站着的。等着他发言,他们也都注意到三哥旁边这几个陌生的人了,不知道三哥今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平时跟三哥形影不离的大头跟东丰哪去了,已经好几天没看到了。

“叫你们来是介绍一下这几个兄弟,以后他们跟我混了。这阵子你们也应该知道了,风声挺紧,大家就别在街面上溜达干活了。有什么事趁着这几天去干了,我有点事,没时间照顾你们。”

“三哥,您这是什么意思?让兄弟们解散?”一个猥琐的聪明小弟问到。

“不是那个意思,先消停两天,我忙点别的事。忙活完了再把你们召集起来。这几个兄弟是帮我忙来的,你们别多心。我的意思是没时间照顾你们,怕你们惹事,这么紧,万一你们掉了,我在没时间捞你们,那咋整。”三眼解释了一下,虽然很牵强,但是他觉得还是有必要的。

“哦,这样,那好吧。三哥,你有什么事给我们打电话吧。”这群小弟互相看了一眼,刚想走,三眼叫住了他们。

三眼从身边的包里拿出来十万块钱,“这些钱先给你们分分,也都是大家平日辛苦抓来的。没别的意思,你们趁这功夫,出去玩玩,回家看看,给爹妈送点回去。”说完了,三眼把钱拆开,让那个猥琐小弟帮忙数钱给大家分了。分了钱,小弟们全部走了。

走出门口的这群小弟,正好碰到了来找三眼的海哥跟老鳖。其中的一个小弟热情地打着招呼,“海哥,您好,来找三哥啊。”

海哥点了点头。

“三哥在里面呢,您进去吧。”小弟说完了,他们各自寻着自己的方向走散开了。

老鳖跟海哥推开了茶馆的大门,三嫂迎了上来。“海哥来了,老三在楼上呢。”

他俩一前一后上楼了。老鳖的小弟们看到海哥跟老鳖来了出去上别的包厢了。他俩坐了下来。

“准备好了么。”海哥问三眼。

“好了,”他掏出来一部手机放到了桌子上。“我怎么说?”他问海哥。

“你平时怎么联系的,就怎么联系,你不是刚去J市做了个活么?你就用这个活跟他联系。”海哥吩咐到。

“行,”三眼同意了。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电话响了起来,可是半天没人接,最后被自动挂断了。海哥看着三眼。

“经常这样,以前我找他的时候也这样,没有几回打了就接的。”三眼解释到。

老鳖打着哈欠,他跟海哥昨晚上去酒吧了,海哥的娘们开的酒吧,俩人在酒吧泡到半夜才回去,海哥带着娘们回家了,老鳖一无所获,没办法带了点烧烤回到海哥的公司跟大伟小黑喝了几瓶啤酒才睡着觉。

他站起来,去包厢里面靠墙的长条沙发上躺着去了。

海哥跟三眼坐在麻将桌的椅子上,等着对方回电话。

过去一个小时了,电话一点反应没有。三眼跟海哥大眼瞪小眼无聊的要命。

电话还是没有动静。老鳖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呼噜打的震天响。海哥把腿放到旁边的椅子上。

包厢的门开了,米娜跟三嫂端着水果跟瓜子进来了,“哎呀,咋地,几个大老爷们在这屋里太无聊了吧。”三嫂大嗓门进屋就说话,把老鳖吵醒了,他一下子翻身起来了,差点撞到米娜。米娜瞥了她一眼。

三嫂把水果跟瓜子放到桌子上说:“你们也没啥事,要不让米娜陪你们打会麻将吧,反正也没啥事,打麻将能快点,你们有事,咱们就散局,让我们米娜赢点钱,不开张该喝西北风了。”说着三嫂看着海哥,等他说话。海哥看了看老鳖,老鳖死盯在米娜胸脯上的眼神说明了一切,三眼没意见,打麻将确实能快点,要不然三个人确实无聊的很。

麻将现成的,三嫂伺候局,几个人开始打上麻将,手机被放到了桌子边上,还是没有动静。

 

青子被从ICU病房直接转到了普通病房,他还没有从严重的失血中恢复过来,意识还不清醒。四哥安排猴子帮忙照顾青子,老头一条胳膊,搬不动青子,莎莎明显对青子跟他们一个病房有抵触,她一动都没动。这个病房她花了钱找护士长要来的,好不容易四哥转到普通病房了,可以跟四哥近距离接触了,可是他们俩有又招来了这个病号。

猴子帮忙把青子从ICU的病床上折腾到普通病房的床上,累了一身汗。护士过来把输液架吊瓶弄好了,把心脏监护设备接好了,出去了。

四哥打量着青子,这个在视频中精神灵活的人,现在却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摸样,脸色白得吓人。猴子帮护士把车子推回了ICU,莎莎就守在四哥旁边。

老头找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青子身边,青子被折腾醒了,他看着他爹,“爸,没事吧。”

“没事,孩子,我没事。你咋样,脑袋还迷糊不。”青子爹看着儿子白纸一样的脸色。

“我好多了,爸,没事,死不了。不用担心。”青子小声说道。

“孩子,咱们得谢谢这个大恩人啊,要是没有他,医院该撵咱们走了,钱花光了,没钱了。”青子爹看着四哥说到。

青子转过头来,看着四哥,他小声说到:“谢谢了,大哥,我忘不了你,等我出院的。”

“别说话,兄弟,好好养身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别谢我,谢你爹吧。”四哥说到,他恢复的不错,今天说话的声音明显大多了。

青子眨了眨眼,表示感谢。闭上了双眼,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老头也掉眼泪了,他用旁边的衣服袖子擦了擦。

猴子回来了,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到床头了,看着青子,看着四哥,看着青子爹。他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他一直在纠结告诉四哥青子的情况到底是对是错。

 

老鳖就喜欢打麻将,尤其喜欢跟美女一起打,米娜是个麻将高手,她们没事的时候几个小姐就一起打麻将。一直以来我认为如果三个男人跟一个女人一起打麻将,赢钱的永远都是哪个女人,这就是麻将桌上的规矩,米娜大杀四方,一圈下来,老鳖两千块钱的筹码一个没剩,他的心思不在麻将上,都在米娜的大胸脯上呢,所以输的最多,海哥不擅长打麻将,就是会玩而已,没玩过几次,他玩女人是个高手,可是打麻将是弱项,两千的筹码还剩下一半,三眼经常打麻将,是个会玩的,但是点子背的很,心里有事,不专心,两千筹码还有一千二,米娜一个人赢三家,老鳖从兜里掏钱出来,在米娜手里买了两千筹码继续玩,他不差这俩钱,他还想多输点,让米娜高兴,等那天把米娜睡了就什么都值了。

“妹子,赢钱了请哥吃饭呗。”老鳖开着玩笑,看着米娜,眼睛不时的在米娜的胸脯子上扫描着。

“那都不是事,哥,你要这么给妹妹送钱,妹妹请你吃大的。”说着用眼睛飞了老鳖一下。

老鳖当场就要推了麻将桌,把米娜按在麻将桌上一吐为快,海哥看着这个色中恶鬼,比自己色了不是一点半点,他紧绷的脸终于绷不住了,笑了起来。三眼看着海哥脸色转好,他的情绪也上来了。

 

县里的学习班开课了,所有县属单位一把手基本都到齐了。书记意气风发,精神头很足。他首先欢迎了省里来的老师。接下来他给大家上了第一堂课。

“各部门的领导们推掉了所有的应酬,安排好了手边的事,参加这个学习班,希望大家重视这次宝贵的学习机会,改革开放让我们发现了机会,同时也面临许多的问题。腐败一直是我们改革开放的绊脚石,是我们最需要克服的死敌,今天让大家来参加这个学习班,就是想让大家从思想上牢牢记住为官清廉,为官正派是我们一直追求的目标。我们县里最近发现了很多的问题,我很忧心啊,有些同志不能够严格要求自己,吃拿卡要,见利就上,最近老百姓反应很大,学习班的目的就是给大家提个醒,你们还是老百姓的官,还得为民做主,不是为钱做官,很多人忘了自己的誓言,快把老本丢光了,我们今天这个学习班,就是让你把丢的东西捡起来。”

书记大声的讲话,让各位领导摆正了姿势听课,他们本来以为又是一个混几天就可以过去的老生常谈,看来这次不那么容易了。

县里的家属区被县局派来的几个武警负责家属区的治安,原来的保安被临时抽去县保安公司集训。武警只负责门口的治安,小区里面的巡逻已经暂停了。同时安排了县里的一家公司来给小区里面安装摄像头,几乎是无死角的安装,所有的围墙都安装了红外感应的防盗围栏,每一个围墙拐角处都装了摄像头跟红外探头,几个退休的老领导在看着工人们忙碌的干活,并不时地谈论着一些感兴趣的话题。

家属区里的物业公司冷清了许多,只有几个财务人员在做报表,小区维修人员留了下来,有时候小区会出现些维修的事情,他们不能少,少了的话,会影响到领导的居住环境。

物业王经理在办公室的玻璃窗前站了一会了,看着小区门口站岗的武警,像极了军事管理区。他在想着心事。一个细小的声音传了出来,是电话铃声,他循着声音找了过去,是那部在抽屉里不经常用的电话响了。显示的是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他琢磨了一会,不想接了。让他响去吧,有些事情还没琢磨透,等想明白了再回过去。

 

刘副县长在办公室里收拾一些文件,办公桌后面的书柜有些灰尘了,他拿着抹布在擦拭,他喜欢干净,有点灰尘会让他不能忍受。他一边忙活着,一边在考虑县里的学习班情况,这次办班他不在名单里,他多少还是有点意见的,来了快到三年了,一直有种外人的感觉,他拼了命想要融入到这个集体中去,可终究还是差点。

因为职位的原因,每个人都对他客客气气,但是那种表面上的客套,在刘副县长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没办法,谁让他是外来的呢,这个县里的官员都是书记的亲信,每一个都是书记亲自提拔上来的,即便不是,那也一定是跟书记并肩战斗了很多年的老战友。

不过刘副县长现在已经不在乎了,他来了好几年了,这种被排挤的感觉已经被他消化了,他不再因为这种感觉而耿耿于怀,也不会有任何的不适感。

收拾完了,他把抹布放到了窗台上,看了一下被他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办公室,很满意的坐了下来。

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接通了。是省里农机局的电话,上午他给农机局打过电话了,问什么时候可以去办理补贴款项的事,因为负责人出去了,没有给他准确的回话。这次来电话是通知他,两天后开始办理补贴款,让他自己挑时间去就行。这是大事,下面市县的负责人都会第一时间去的。

撂了电话,他计划了一下自己的安排,时间很紧,但是刚刚够用。他决定后天去省里办补贴款,明天还有些私事,他得好好的抽点时间去处理一下。

县令46

吕队的组织能力是极强的,一个审讯团队很快的集合起来,一共十七个嫌疑人,每个小队负责几个人的审讯,事先编辑好了一套审讯的问题大纲,按照大纲的问题提问,然后再综合,再审讯,从口供里面寻找答案,再编辑问题,再就细节问题专门对那些知情的嫌疑人审问,步骤很清晰,目标很明确。

很快一大摞的笔录就送到了吕队的面前,几乎没有人在任何问题上面较真顽抗,每个人把自己知道的公司情况都能够说得很明白。王鸿达这个销赃公司的架构很快就清楚了。

王鸿达公司的那几个人基本上就是摆设,他们大多数不知道销赃的情况,但是销赃的所有款项都是拿到公司这边来洗白的,他们还有一项可以见光的业务,就是废品收购销售,王鸿达虚构了销售对象,用大量的虚构废品购买把大多数的现金隐藏了起来,再用销售废品的方式把现金回流,这样一买一卖,他的钱就洗白了,废品这东西有很多开不了发票,没办法。另外一个特别的方式就是王鸿达下面有一个营业执照是个体户执照,他的税费是固定的,这样的就不需要增值税发票抵扣,反正都是自己左右手倒换,不用刻意的开发票去给对方抵扣。所以公司的收入往来账目细节基本无法查询。

这种方式给专案组造成了一个难题就是没办法统计他这几年来一共销赃了多少东西,收入多少,获利多少,没办法统计,因为没有发票,但是他也是合法经营的,这算是一个漏洞,王鸿达抓住了。

财务那边有具体的数字可以统计,但是很笼统,分辨不出来那些是合法的,哪些是非法的,他的账目就那样。问到财务人员的时候,财务也只是说王鸿达把钱拿回来,交给财务,直接入账,然后用白条冲抵,销售废品那边都是一些私人的土炼厂,完全现金交易,没法查。这个难住了吕队,窦大天让他拿出具体数字来,看来这是不可能的,如果非要拿,那只能靠编了。

仓库那边倒是很顺利,那几个没有一个省油灯,几乎个个都是几进宫的老油条,看到警察就直接竹筒倒豆子,争着抢着的要争取立功,把王鸿达这几年的事倒了个干干净净。市里包括郊县的所有的典当行都是王鸿达的客户,还有俩家就是王鸿达开的,他开典当行,不收典当,专卖死当,把收上来的金银首饰,高档名表放到典当行来,然后用死当的名义往外卖。收到的赃车改架子号发动机号,然后套牌正常手续,去车管所说车手续丢了,要求补办,补办出来的车手续就用在盗取的车辆上然后正大光明的售卖。

那几个人专门负责干这个,一条龙服务。走私车是从海上靠岸的船上卸下来的,都是国外盗取的车辆,到了鸿达公司以后改色,套牌,再往外卖,那几个仓库嫌疑人说一年收入几百万。

财务的账面上面没钱这个让吕队很纳闷,他找了那几个财务人员问了一下。一个出纳说了,大前天,也就是王鸿达死的那天,王鸿达让把公司账面上所有的钱都转到了他的卡里。吕队问转了多少,财务人员告诉他,一共转了俩千多万,转完以后,公司帐面上还剩下一百多块钱。这种事情以前也发生过,但是没有这次彻底,以前多少要留个百八十万的,可是这次王总临走的时候告诉他们一分不剩全转走,要不是银行的人让留点钱压账户,连那一百多都转走了。

原来王鸿达身上发现的那堆卡里其中的一张有这么多钱,这真是出乎吕队的意料之外。他把手里的资料汇总了一下,让其他人继续就细节问题深入挖掘下去,看看还有没有更有价值的线索。他去跟窦大天汇报一下目前的战绩。

窦大天正在市局指挥中心部署新一轮的治安整治行动,市区在治安整治行动之前新冒出来几个恶势力团伙,老百姓反映比较大,民怨很深,这次的整治行动针对这几个团伙展开。治安行动组组建以来,还没有大的成绩展示,这次就是为了汇报行动。窦大天在会上安排了整治行动的细节,给大家鼓鼓干劲。

开完会出来的窦大天接到了吕队打来的汇报电话。他很兴奋,按照手里现有的成绩,已经可以公布案情了。他安排吕队连夜写一个报告出来,报告要细致详实。

吕队问窦大天,那张存有王鸿达赃款的卡怎么处理,是否要公布出来。窦大天在考虑以后,让吕队先把卡查出来,延后公布。王鸿达死亡这个问题吕队跟窦大天之间早已经沟通过了,分赃不均,内部火拼。

窦大天跟吕队打完电话以后,把手里掌握的情况跟书记汇报了一下。两人商量以后,觉得这事情既然已经查实,那不如做得更大一点。书记让窦大天去找市局刘局长,把手里现有的线索跟资料一起拿到他那里,提请开一个治安行动成绩汇报记者会,这样的效果会更好。窦大天对书记的安排非常赞赏。

 

茶馆里的麻将局已经散了,海哥实在扛不了坐在那里打麻将了,太累,昨晚上跟酒吧娘们鏖战了一宿,他有点精力不足,散局了以后,米娜赢了钱高兴的下楼了。老鳖想找个包厢跟米娜单独聊聊,可是碍于海哥跟三眼,他有点不好意,就坚持在屋子里面待着了,海哥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三点多了,还是没有回电话,他有点不耐烦了,这要是就不回电话,等到啥时候是个头呢?

老鳖百无聊赖的在沙发上坐了一会,终于被小头指挥着用上厕所的名义下楼了,去找米娜聊天了。海哥有点困,躺在上发上睡去了。三眼精神的很,他坐在茶座上,磕着瓜子,在想着事。隔壁的几个小弟中午休息了一会,在热闹的聊天,无怪乎一些男男女女的色情话题,但是很热闹。

楼下的三嫂带着几个小姐还在忙活,收拾卫生,请来的工人正在帮忙把楼下的吧台往外面抬,她准备换一个吧台,原来的那个吧台有点糟了,想从新打一个好点的实木吧台,显得有档次。

今天一天已经来了好几拨客人了,茶馆突然停止营业让他们有点措手不及,原来的老客人每天泡在这里,打打麻将,喝喝茶,顺便还能泡泡妞,过的有滋有味的生活突然被打乱了。

老鳖的进展是顺利的,这得益于刚才他输的几千块钱的功劳,米娜对这个五大三粗的土豪颇有好感,不差钱的男人是个女人都会有好感的。他跟米娜热火朝天的聊着,不时地发出猥琐而淫荡的笑声,老鳖的眼神还是离不开米娜的胸脯,要不是楼下还有别的人,他就直接出手了。

三眼下楼来看看楼下进行得怎么样了,当他看到楼下的吧台没了的时候,三眼想起来,吧台的抽屉下面还藏着他的那张秘密小金库呢,他赶紧问三嫂,“吧台呢,啊!”

“外面呢,刚抬出去。咋地了。”三嫂问。

“操,你这是折腾啥呢,咋把吧台也要换了呢。”他推门就向外走去,正在走廊里跟米娜聊天的老鳖看到三眼出去了,像是被弹射出去一样,一个箭步就跳了出去,他一把拉住拽着门把手的三眼,“你干啥去?”

“没,没事,兄弟。我拿点东西,不走。”三眼被老鳖拽了个趔趄,懦弱的解释到。

“拿啥,我帮你拿。”老鳖说。

三眼看了看呆住的三嫂跟米娜小声说,“我的私房钱在抽屉下面呢。”

老鳖松开了手,看着三眼把吧台的抽屉拉开到头,抽屉被拉下来了,他把抽屉翻过来,一个按钉钉着一个小塑料袋在抽屉的背面,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张银行卡,他把它拿了下来,踹到兜里,抽屉扔到了一边。回到了屋子里面。

三眼的举动让老鳖兴趣尽失,他跟着三眼一起上楼了,楼下的三嫂跟米娜各自看了一眼,继续忙活了。

打开包厢门的时候,海哥正在打电话,窦大天打来的,问他进行得怎么样了,电话打通了么?海哥告诉了他茶馆的情况,窦大天告诉他继续等,把三眼看住了,现在就他手里这条线索最有价值,别的都断了。窦大天问海哥,四哥那里怎么样了,有没有给打电话,伤势好转的话派车去给接回来,海哥回答没有,一会给四哥去个电话。

撂了电话还没等他拨四哥的电话,海哥电话响了起来,一个陌生的本市号码。他接了起来,还没等说话,电话里一个女人说到,“等会啊。”

几秒钟,电话换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是四哥的声音。因为伤口牵扯的疼,没办法拨号码,让莎莎拨的电话号码,他的手机出事那天被海哥带走了,所以用的是莎莎的电话打了过来。

“海哥,忙活啥呢,”四哥声音不大,但是清晰的传了过来。

“哎呀,老四,能打电话了。你小子命真硬啊。哈哈,”海哥大笑了起来,老鳖围了过来,凑近了听声,三眼也在那竖着耳朵听着。

“我啥都能干,刚才还下去溜达一圈呢。”四哥有点逞强地说。

“你得注意点,别抻到伤口,我想今天晚上带着车去把你接回来呢。”海哥本想晚上让老鳖自己在这,他带着救护车,去把四哥接回Z市来住院。

“别了,海哥,我这伤口还得养两天,先别接我了。还疼着呢。”刚才还逞强的四哥听到海哥要接他回去,连忙拒绝了。

“你刚才不是还啥都能干呢么?操!”海哥想坚持接他回来。

老鳖凑过来喊了起来,“老四,你是不是有妞陪着,不爱回来啊。哈哈。”

海哥想起来了,确实,他忘了老四身边还有个妞呢,那个大半夜风风火火的找上去的妞,跟老四的暧昧关系,可能是老四不爱回来的原因。

“那得了,你不愿意回来就多待两天,正好我也挺累的,你啥时候觉得行了,我打电话去接你。反正现在也没啥事。”海哥改口了。

“行,我没事。你们那边咋样了。”四哥关心这边的事。

“没啥事,我跟老鳖在三眼的茶馆呢,三眼也在这呢。别问了,等你回来再说吧。”海哥觉得说话不是很方便。

“那好,海哥,挂了吧。”四哥觉察出来海哥说话不是很方便。

“别挂,老四,”老鳖把电话抢了过来。“老四,你小子恢复咋样了。”

“没事,几天就出院了,除了伤口有点疼,别的啥毛病没有。”四哥跟老鳖说着病情。

“那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小子福大命大,等你出院了,咱们得好好热闹一下了。我请你上广州,还得是那边花样多。”老鳖兴致挺高。

“行啊,老鳖。等完事了咱们一起去。”四哥一直都想去广州。

“那好了,就这样。你自己注意点,身边有妞,别瞎想,影响伤口愈合。哈哈。”老鳖开着玩笑撂了电话。

四哥身边的莎莎听着电话,脸红到耳根子。猴子出去买了点水果回来了,到洗手间洗好了分成了两份,一份放到了四哥旁边,一份放到了青子的病床旁边。

青子还有大量的抗生素要打,几乎一直在输液,脑袋还是很晕,这种状况要持续一段时间,青子爹因为四哥他们的仗义出手,了却了没钱住院的烦恼变得开心起来,有时候也会跟猴子四哥他们聊一会。

可是当四哥问到他的胳膊的时候,老头的神情变得忧郁起来,这条胳膊的事故,一直是老头的心病,他一直觉得他们家所有的不幸都跟他这条胳膊有关系。老头讲了当年出事时候的原因,四哥听了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猴子虽然就在元县,但是却并不知道老头胳膊的具体原因,也是第一次听说。

莎莎接受了病房里面这对父子的进入,她知道四哥的决定是有原因的,现在觉得四哥帮助这对父子脱离困境说明四哥心眼好,有爱心,这年头人人都为自己,像四哥这样乐于助人的人不多了。所以有时她也会给老头带点吃的,老头现在已经彻底没钱了。四哥吩咐猴子在给老头拿一千块钱零花,住院嘛,随时都有可能花钱的,不能让老头张嘴借钱,太难为他了。

青子多数时候都在睡觉,大夫开的药里面有辅助睡眠的药物,这可以让他尽快的恢复并减少伤口的疼痛。他醒了就看着病房里的几个人,有时候也会听他们聊天,也会用笑容附和他们聊天,老头看着儿子恢复得很快,心情变得更好了。

青子几次想张嘴说点什么,但是几次又闭上了嘴,他想说些感激的话,但是他又不知道怎么说,他这个人嘴笨得很,聊天一直是他的弱项,他不太善于跟人交流,尤其是这种张嘴说感激的话语,对于他来说更是难上加难。他后来觉得算了吧,不说了,等出院了,加倍补偿这几个好心人就完了,反正他有的是钱,钱不是难题,等他出院了,他就带着父亲远走高飞了,以后永远不会在这里出现了。

医院外面Z县刑警队的那个刑警已经在医院附近徘徊了两天了,他一般趁着晚上或者清早人多的时候进来看一圈,但仅仅是在走廊里,快速地走过去,用余光扫一下病房里面,只要人在他就不会停留,然后出去以后给吕队打个电话汇报一下情况,他在医院附近找了个宾馆住下了,距离医院只有十分钟的路程。

 

刘副县长跟县里的小车班要了车,明天去省城的农机局办补贴款的事项,安排完了以后,他回到了县委办公室。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这个号还是依旧的没有开机,已经过去快到一个星期了,这个电话一直没有开机,他有点焦虑。昨天晚上他打车到市区新开的那家歌厅,进去打听了一下,他要找的那个人已经好几天没有上班了,这更是让他恼火。他放下了手机,爱咋咋地吧,给脸不要脸,我对你这么好,把你捧手心里,不知道好赖,他做了决定,该放弃就放弃。男人,尤其是他这种男人,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他抚了抚头发,靠在了办公椅上。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按了接听。电话里一个声音很着急的说到:“兄弟,你忙什么呢?”

“没忙什么,在办公室呢。怎么了。”刘副县长说到。

“兄弟,我觉得不对劲啊,他们好像查到了什么,不对劲。”电话里的声音说到。

“你根据什么说他们查到了?”刘副县长问到。

“我刚才去市区了,昨天那小子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没接,下午没啥事,我想亲自去见见他,可是到了他茶馆的门口,看到他茶馆关门歇业了。茶馆里还有陌生人跟他在一起。”电话里的声音继续说到。

“你给他打电话了么?”刘副县长问到。

“没有,我没敢打。”那个人在电话里说。

“那就好,别打了,以后也别打了,就那样吧,跟他断了联系吧。”刘副县长吩咐到。

“可是这小子见过我啊,光是断了不行啊,还是会查到我头上的。”电话里的人说到。

“你这几天注意点,别上市区,估计过几天他们放松警惕就好了,没事,不用着急。”刘副县长安慰到。

“那好吧,我这几天不出去了。你上省城什么时候回来?”那个人问。

“下午就回来了,财务那边没问题吧,我尽量快点,等我回来了让财务马上存,然后再开转账支票出来,最好明天我直接就能存上。”刘副县长继续说。

“那没问题,只要回来了,我这边马上就可以开出来,但是再快也得后天才能提现金。”电话里的人继续说。

“那没事,不差这一天两天的。抓紧办,不耽误时间就行了。”刘副县长说到。“你把跟他联系的电话销毁了吧,别留着了。以后是个祸患。”

“行,我马上办。”撂了电话的物业公司王经理把那部手机拿出来放到了椅子腿下狠狠的坐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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