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 15-16-17

县令15

 赌运绝不会因为因为你钱来得容易就照顾你,往往因为你钱来得太容易了,不知道珍惜而被大杀。

以往玩的时候还会有点转机,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连口气都没让他喘,第一把他押了一千块钱,他拿了一对杂七,对面庄家一副纯六天牌吃了他,一千块钱没了。第二把他又押了一千块钱,四张牌竟然凑不成一对,庄家牌运大发,一副地牌轻松拿走他的一千块。第三把,他摸了摸剩下的钱,全拿出来扔桌上了,三千,庄家看了他一眼,这小子有点干大了,本来不想接的,后来一合计这个背运鬼,这时候不知他吃谁,接了下来,结果他拿了一幅斜六,对面装家拿了一幅纯八人牌,三千块钱转眼进了别人的兜里。

他有点沮丧,自己辛辛苦苦打了那么多字忽悠来的钱,连热乎劲都没过去,就进了别的兜。他拍拍自己贴胸兜里那两万块钱,本来合计把这些钱给媳妇的,半年了,没给媳妇一分钱,有钱都输了,孩子从过年到现在连身衣服都没给买过,突然他想到了那把枪,那是一把能卖个好价钱的东西,我还是有后手的,没事,想到这,他果断的伸手掏出了一叠。拿出来以后,得意的看了看周围,然后从这一叠里面抽出来一部分,数了数,扔了两千在桌上。

围观的人看到他抽出来一叠钱,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这是一支肥羊,今天明显点背,要不要上场弄他点。一个矮粗的胖子,从兜里摸出来一把钱,数出来了两千也扔在桌子上了,我接了。那个刚才赢钱的庄家乐不得的有人接他,抓起面前的钱,好叻,老王大哥接庄,我趁好就收了。他换了个地方,必须把这个位置给当庄的老王大哥,要不然会走了牌运。

老王大哥看着他,“打骰子”,他抓起骰子,扔了出去。上家抓牌,一人一手。牌一到手他就立刻抓了起来,配了半天,强配出来一对黑9,庄家一翻牌,一对黑11,吃死他。哎呀,实在是点太背了。庄家老王大哥,看着他,得意的笑容更加让他生气。他从兜里掏出来这一叠剩下的八千扔桌子上,然后看着庄家,老王大哥看着他,查了查桌子上的钱,不够,从兜里掏出来补上,放到面前。

“你打骰子。”

他抓起面前的骰碗,使劲的摇晃了几下,重重的墩在桌子上,桌子发出来一声响。还是上家先手。他拿起自己的牌,一点一点的看着,看热闹的人,从他的手指缝隙里面一点点的看着露出来的牌面,没人说话,这时候说话犯忌讳,万一输了怪你多嘴。可是点子背跟说不说话一点关系都没有,瘪十,啥也不说了,庄家就是也拿一副瘪十都吃他。他眼睛有点发红,把牌扔桌子上,一张牌轱辘着掉到了地上。旁边有人说话了,“别他妈乱扔,能玩就玩,输不起就滚。”

这是看场的,这个时候说话恰到好处,输赢已经很大了,先给降降火。别火气那么大,要是输多了,就别玩了,想继续玩,就别摔摔打打的。

他看了一眼那个长相不善的看场子,低下了头,一狠心把兜里剩下的那一万块钱拽出来扔桌子上了。庄家老王表情凝重的看着这个小子,心里在合计,这小子从哪整来这么多钱,以前带个几百块钱还精打细算的,这是干什么买卖了。

扔骰子,码牌,发牌,流程依旧,运气依旧,虽然一副地牌已经很大了,可是庄家老王的一副天九轻松干掉他仅剩的一万块钱。他忍不住了,老王掀开牌的那一瞬间,他把自己的牌重重的扣在桌子上,一张牌在他的重扣之下,断为两半,大家都以为他会把桌子也一起掀了,可是他没有,断了的牌,提醒了他,这不是造次的地方,输了就输了,不能再把人也一起输了。他摸了摸胸口,那是他刚才装钱的怀兜的部位,空了,空空如也,刚才还一挺胸脯能感觉到,就这么一会功夫,连两个小时都不到,没了。

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他想到了周星驰的台词,财去人安乐。走吧,他转身离开,看场子的因为他输的够数了,没有找他摔牌的毛病,要是换往常,他这样胖揍一顿是轻的。

拐了几个弯,他从茶楼里出来了。阳光还是那么刺眼,他看了一眼大街上的人群,没有人在意这个刚从赌场出来的赌徒,即便是知道他输了那么多钱,谁还能在意一个赌徒呢。他想了想,掏出来电话,从电话列表里找到了一个名字,拨了过去。

“江哥,忙啥呢?”

“谁呀?”

“我是瘦猴。”

“找我有事么?”

“我有把家伙要出手。”

在县城里最大桑拿洗浴的老江一边享受着足疗,一边跟这个叫猴子的人联系着生意。

“啥型。老江问到。”

“64,新件。”

“带号不?”

“没有号。”

“多少出手?”

“一万五。”

“你开啥玩笑呢,猴子。别说你是新的,你就是镶钻石的,也没这个价啊,最多5000块钱。亏你还是行里人,你咋张开的嘴呢。”老江是个精明的生意人,这枪品相好的在市面上能卖一万五,差点的也能卖个一万左右。

猴子也不傻,他知道老江肯定会砍价,可是没想到老江竟然这么黑,一口还到五千,开玩笑,我扔了也不给你。他撂了电话,愤愤的合计着。先不卖了,我回家待一会,买家慢慢找吧,反正东西在我手里呢,早晚卖出去钱也是我的。他回到旅馆,在沙发底下把枪拿出来放到身上,摸了摸兜里,这回全身上下只有60块钱了,刚才还有那么多钱呢。他的表情难看极了,真想掏出枪来给自己来一枪。回家有大概3公里,他走回去的,慢慢地走,不想这么快到家,不知道回家了怎么跟媳妇交代。但是三公里的路程很快就到了,他来到了家门口,他的儿子在外面玩呢,弄得一身土,玩得很高兴,看到他回来了,他儿子也没有跟他说话。

“你妈呢,他问他儿子。”

“出去了,刚走。”他儿子边玩边跟他说。

他走进院子,在院子角落的工具箱里翻了半天,找到了一把扁锉,走进了里屋。在屋子里面掏出枪来,仔细的用这把扁锉把枪号锉掉了。炕上有一个炕柜,他把枪放到炕柜的底下,扁锉扔到了一边,然后躺在炕上,一言不发,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房顶,脑袋在合计这一天从富到穷的经历。

 

撂下电话的老江脸上划过一丝笑容。他知道这个县里想做这个生意除了他没别人,甭管他怎么转,最后都得钻到老江的怀里。品相好的话,我最多再给他一千块钱,多一分都不给他。老江正合计着,电话响了。

“喂,大哥。找我有事么?”老江看到电话,从足疗床上坐了起来。

“大江,我是老鳖,最近有人找你卖家伙么?”

大江毫不犹豫就把刚才接到瘦猴的电话的事告诉了老鳖,这没什么可隐瞒的,老鳖是县里最大的大哥,对谁隐瞒都不能隐瞒老鳖,尤其是瘦猴这种小虾米的事,更没有必要,万一惹火上身呢。

过了一会,老鳖带了两个人来找大江来了,老鳖给大江介绍,市里来的,一个是小黑,一个叫大伟,他们在桑拿找了个包厢,简单的交谈了一下,老鳖带着这两个人出去了。走到门口,老鳖告诉前台,把大江的费用免了,不管这消息有用没用,大江这人可交。

 

接到电话出门的窦大天兴冲冲的下楼,钻进车里就大脚油门的往海哥的公司开去。他太高兴了,这么快就有消息了,他边开边合计着,就是不知道这枪准不准,想到这,他用力地握紧了方向盘,这要是准了,就云开雾散了。他到得太早了,海哥他们还没到呢,找了个僻静地方把车停了,打开了音乐,刚听了两句就关了,不行,听不进去,他有点兴奋,现在需要安静一下。他笔直的坐在车里,思绪乱了。

等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一束灯光从旁边的小道那里划了过来了过来,窦大天立刻回过神来。是老四的车。他刚要推门下去,忽然又觉得不妥,等等,大海跟我说有一个外人。他又把伸向车门的手拿了回来,他闪了一下大灯,示意一下。过了一会,下车的窦大海过来了,“大哥。”隔着车窗的窦大海跟窦大天说。

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一开车门的瞬间,车里的顶灯亮了起来,窦大海马上关闭了。进了车里的窦大海把枪掏出来递给窦大天,

“大哥,你看看吧。我们是不知道真假,要真不是,你看拿这把枪充个数行不行。品相真好。”

窦大天接过枪,借着远处的灯光在车里仔细地查看着,他摸着,确实是太像了,跟真的一样,他还用手指往枪管里面探了一下,能摸到细微的膛线。即便不是那把枪,这把枪跟丢的那把也是一样的品质。窦大海的提议他不是没想过,可是这把枪在没收归档的时候已经做过弹道留存了,用一把假的骗骗检查还行,要真是犯案了,弹道一检查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他摸到枪握把哪里,被扁锉搓掉的痕迹很拉手,这让他有点犯难,本以为对比一下枪号就可以验证了,可是现在这个愿望落空了。

“大哥,你先回去吧,我晚上跟老四仔细问问这小子。回头给你信。”

“行,老三,注意策略,勤动脑子,老四这人脑袋好使,你多让他出主意。”

“行,放心吧,大哥。”

“你去吧老四叫过来,我跟他聊两句。”

窦大海下车了,不一会四哥从门里走了出来,他下车以后把瘦猴带进了公司里面,安慰他,不要害怕,做好你的事,别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做完你拿钱走人,不要跟别人说起来过这里,瘦猴不住声地答应着,他没有别的要求,这个节骨眼他能答应任何条件。窦大海进屋了,“老四,你出去一下,找你有事。”

四哥什么也没问,就出去了。出去走到窦大天的车旁边,拉门进去。

“大哥,这么晚还来了,我还想给你送去呢。”

“老四,辛苦了。着急啊,这事要不赶快结了,影响全局。你觉得这个人什么来头?”

“这个小子啊,目前看啥也不知道,他就是在网上的骗子,具体怎么骗法,我还没细问。一会我就开始问。但是我觉得这事不那么简单。假设,这枪是假的,那跟咱们没有任何关系,就是买凶杀人。要是真的,大哥,这事可复杂了。偷了把枪,前后两天时间,就用来杀人了,我怕背后的事。”

窦大天赞同四哥的分析,假设真的是丢的那把枪,这么快的被用来杀人,杀得是谁,为什么杀,背后的人是谁,弄把枪太容易了,为什么非要偷这把枪,想到这里,窦大天有点不寒而栗,他思来想去也想不出来,嫁祸?嫁祸给我?

他不想再问下去了,他要回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想一下,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纰漏,自己从业这么多年,得罪的人多了,谁能干得出来。

“老四,先这样,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个人看好了,你先稳住他,一定让他配合把后面的人钓出来,我抓紧时间验枪,如果不是的话,那这个人我就派人带走了。如果是的话,这个人你就得看好了,暂时不能动。”

“行,大哥,放心吧,我派人二十四小时看着他。你那边有消息了给海哥打电话。如果不是的话,我放人你再抓,这小子我答应他了,配合好了我让他回家的。”四哥有点不好意思,答应的事要食言了。

“他的要求现在都可以答应,看他配合情况,也得看案情什么样,老四,要真是大案子,即便不是那把枪,他也不能放了。”窦大天是不会放过一个买凶杀人的嫌疑人的。

“行,大哥,我听你信。拉开车门,四哥下车了。”窦大天开车去他的书房,那个能让他安静思考的地方,今晚他要在那过夜了,仔细的梳理一遍他这么年的经历,看看有没有线索。

四哥走进了办公室,瘦猴在哪四处张望着。

“兄弟,别紧张,进了这屋,你可以放心,我们也不是警察,让你来呢就是配合我们找到你的那个网友,只要找到了,我不食言。”

“你是怎么从网上认识他的。”四哥问他。

“我在上网的时候看到论坛上有人要买枪,就搭茬了,加了他的QQ。”瘦猴有啥说啥。

“那怎么变成了他给你枪,让你杀人了。”

“本来想卖他一把。后来他问我,想做掉一个人,有没有路子,他出钱。”

“我问他,多少钱,我骗他我就能干。”

“多少钱?”

“五万。”

“五万你就干啊,太他妈少了。”海哥在旁边接话。

“我怕要多了给他吓跑了。”瘦猴露出来点笑容。

“你见过这个人么?”四哥接着问。

“一次都没见过,我俩就联系了一个星期。他也从来没提过见面的事,这是规矩,没有见面的。”

“海哥,你先把电脑打开。”四哥跟海哥说。

窦大海转身按了一下电脑的电源键,电脑的风扇嗡一下子转了起来。

“你跟他除了联系买枪还有杀人这事联系过别的事么?”

“没有,就这两件事。”

“他是怎么跟你说他有枪的。”

“本来我俩谈的是杀人这事,我也不想杀,就想骗他的钱,所以也没跟他谈这人怎么个杀法。是他昨天下午主动找的我,让我去的华民超市取得枪跟钱。”

“他给你钱了?”

想到这,瘦猴的心有点别扭。

“给了我两万五千块钱预付款。”瘦猴回答。

“钱呢,你有钱为什么还卖枪。”四哥有点不解。

“钱让我输了。”

“全输了?你玩的啥啊。”

四哥有点精神,有点好奇。

“推牌九,一分没剩,全输了。”

“操,你小子会的还挺多,牌九那几把玩意我都不会玩。”四哥说到。

“好玩,没啥难的。我就是点背,昨天到哪一把没赢,一秃噜到底,连口气都没喘过来。”

“你小子这钱不是好道来的,你能赢么?”海哥接话茬说。

四哥感觉有点要跑题。

“行了,那天在研究牌九,你教教我,我不会。”

瘦猴忙不迭地答应,“行。”

“你去那边,把QQ登上,联系那个人一下,看看在线不。”

“我说啥啊。”瘦猴问四哥。

“你就说全都准备好了,让他赶快告诉你目标。”

瘦猴很麻利的登陆了QQ,他点击青子的头像,打开了对话框。

“在么?”就俩字发了出去。

没有反应,瘦猴又打了

“尽快告诉我目标,我需要提前踩点。”发了出去。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四哥在旁边看着,“以前你联系他多长时间能有反应。”他问瘦猴。

“以前都是我等他,我一天不动地方的等。”

四哥琢磨了一下,这时候小黑跟大伟回来了,他俩进了市区以后直接去了诊所,那是海哥联系的诊所,别的诊所不行,他的伤口太明显了,一看就是枪伤,大医院去了肯定报案,只有小诊所能看。好在没啥事,消了消毒,把伤口里面也用棉球擦干净了,重新包扎了一遍,他俩就回来了。

看到瘦猴在那玩电脑,大伟知道自己就是挨得这个小子得道,不过也怨自己点背,本来还想上去报复一下,不过自己的腿也实在是不太灵。

“你先坐那,大伟。”海哥招呼到。

小黑从冰箱里找了瓶矿泉水咕嘟咕嘟灌了两口,回头把那半瓶递给了大伟,大伟说:“你他妈就不能给我拿瓶新的,非得让我捡你狗剩。”

“你爱喝不喝,嫌我,你自己拿去。”小黑举着这瓶水没动地方。

四哥看着他俩,他走过去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扔给了大伟。

“别闹了,我先安排一下。这是瘦猴,他来帮咱们找个人,用电脑找人。咱们也帮不上啥忙,这玩意就是熬人,咱就24小时守着,等那个人回话。”

海哥看了看四哥,脸上的表情有点僵硬。

“里面那屋能睡觉,咱们轮着睡,大伟你也别回去了,回去了你自己也费劲,就在这,反正也没啥事,沙发上还能住一个。”

“那得等啥时候能联系上啊。”小黑问。

瘦猴接过来说:“一般他下午都有时间,我几次联系他都是下午给我回的话。”

“那还行,要不天天在这守着,可他妈熬死人了。”海哥他发着牢骚。

“黑子,你去二秃子那个烧烤店烤点烧烤来,顺便带几瓶啤酒,我饿了。”海哥跟小黑说。

小黑站起来出去了。瘦猴还在电脑前坐着,QQ一点反应没有,到是有一个女性的头像再联系瘦猴,瘦猴挨个的点开看着留言。

四哥跟海哥互相看了一眼,他俩站起来到里面的那屋里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

县令16

窦大天开车回到他的小书房,一直以来每有大事发生他都要过来安静地思考一番,这里能让他静心,一个人,没有人打扰。坐在椅子上,他双手支起来托着下巴,眼睛闭着,从开始当警察,到这么多年一步步的成长起来,自己苦心经营,小心翼翼的不就是为了能够尽量的让自己成长起来么,可是眼前的事情该怎么办。刚才老四的分析很有道理,假如枪是真的的,这后面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在运作支持。

他的后背往后靠了一下,伸手拿起了桌子上面的一支笔,找到一张纸,写了一个枪字在枪字下面画了两条线,分别写了真假两个字。假的不用说了,继续找枪,今天的这个人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了,继续安排找下去就完了,如果要是真的呢,他不由自主的有点紧张,他在真字下面慢慢的画了一条线,杀谁啊?我?书记?

书记有没有可能对这些企业勒的太狠了,这帮企业找人要干掉他,可是很快他否定了这个想法,基本上不可能,书记不是拿钱不办事的人,从小一起长大他还是比较了解书记的,他这个人江湖,有时候是会捞点钱,但是还不至于到把企业勒到要买凶杀了他的地步,不可能。另外企业这么多年培养一个地方层面的支持者不是那么容易的,除非到了生死关头,要不然不会干出来那么极端的事情。目前看县里这几个房地产商跟钢厂活的都很好,年前他还因为安全的事下去检查了一番,都还不错。

那难道是奔着我来的,这么多年从警,一开始在基层,到后来当派出所所长,到区分局,市里治安科,抓的人多了,谁知道哪个罪犯怀恨在心,在暗地里设计我,可是干这事也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第一这是个老手,从现场不留痕迹到开保险柜,肯定是事先谋划好的,不可能是激情盗窃,或者外来的流窜犯,第二,盗窃犯,一般都有前科,多次被法办的都有可能,他得梳理一下自己这么多年办过的盗窃案。第三,如果他想要设计我为什么拉上书记垫背,目的到底是什么,上位,也就这么一个目的了,不可能为了钱。可是想上位是那个位置呢?我这个位置还是书记的位置。应该还是书记的位置。想用这把枪把我拉下马,用这把枪杀人让我身败名裂,然后书记被盗不敢声张,我被查,书记也就被牵连上,一石二鸟,真他妈黑啊,想到这里,窦大天手上一使劲把那支笔掰断了。

县里能上位的人都有谁?刘副县长资历太浅还是个交流副县长,不可能,张副县长年龄不小了,夏副县长听说要去元县当县长去了,还有谁?这几个局长破格提拔?人他都熟,都了解,没听说谁表现特别的突出,再说这几个副县长跟书记的关系他是了解的,哪个不是书记的铁哥们,包括哪几个局长,都跟书记天天勾肩搭背。人这玩意,不好看,有时候净他妈在背后捅刀子。

想到这里他真的乱了,原来几笔就能勾勒出来的关系图,这次想了这么多都没有头绪,他把这张纸撕了,重新又拿了一张纸,再次写上了枪,对,刚才所有的假设都是建立在这把枪是真的情况下,要不是真的呢,那这些假设都是多余的,目前来看,赶快甄别这把枪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是真的,他就占据了主动,因为枪已经回来了,而且没有犯案,他把枪还回去就跟他没关系了,然后跟书记汇报一下,利用这次全县治安整顿的机会,彻查一下那几个厂子还有娱乐场所,该抓的抓,该查的查,我就不信了,在位的还能让不在位的设计了。想到这里,窦大天突然变得斗志昂扬,他想起来他们家这哥几个得名字了,与人斗其乐无穷,毛主席总结的有道理啊,确实其乐无穷。

当年枪在没收的时候为了识别是否有案底做了弹道检测,弹道检测报告应该还在市局的档案室留档,窦大天只需要找人把档案调出来复印一份就可以了,可是现在这把枪的弹道同样也需要检测,他想到了在省厅痕检当科长的同学,找他就可以了,再做一份痕检报告出来,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这个办法让窦大天兴奋,只有这个办法可行。别的先不管了,先把枪弄准了,只要枪准,别的事情都好办,回头跟书记汇报一下,俩人齐心合力抓出幕后黑手。冷静的思考总是很有必要的,每次在这个小屋里他总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对于自己想到的办法,对事情脉络的把握,对形势的分析,他多少还是有点自负的。还有一个问题需要做到前面的,回想这么多年来曾经得罪过的人,抓过的罪犯,列个表出来,那些可以被排除,哪些可以作为怀疑对象,哪些是重点,侧面调查一下,从中找出蛛丝马迹,我就不信了,那些宵小之辈,能跟我对抗,我他妈弄出他屎来!提起笔来,窦大天写下了一串名字。

 

四哥跟海哥走进公司里面的小房间,那里面是一张床,摆着一对单人沙发还有一张桌子,平时因为不在这边办公,海哥把这个房间当炮房用的,里面比较乱,每次他过夜以后也不收拾就走了。地下还散落着成团的卫生纸。甚至在沙发上面还有一个没用过的避孕套,那是上次那个酒吧娘们来的时候带的,海哥不愿意用避孕套,为此那娘们威胁海哥,要是有了就生下来。

四哥进去拿起那个避孕套,然后坐在了沙发上,海哥有点尴尬,嘿嘿笑了两声。四哥摆弄着手里的避孕套,超薄杜蕾斯。海哥用脚扫了一下地下的卫生纸,归成了一堆,在上面踩了两脚,卫生纸在重压下,变了了一个薄饼样。四哥看着他,站起来,去墙角拿起来一把扫帚,扫到了门口的角落。

“老四,先放那吧,回头我收拾。你说现在这事怎么办?”

四哥没有回答他,稍微想了一下。

“现在该怎么办还怎么办,什么都不能停,大哥那边没有证明这枪就是丢的那把之前,咱们就还得找下去,明天你还得去三眼那督促一下,让他的兄弟接着找,尤其是那几个最近半年放出来的,看看谁突然有钱了,这帮逼,没有一个老实的,都得干老本行。说不定哪个就是那个贼。”

“我明天还上这几个典当行溜达一圈,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市郊有一个废品收购站你知不道不,就是那个鸿达废品回收公司。”

海哥听着四哥说话,不停地点着头,边自己合计着。听到四哥问他,他想了一下。

“哦,我知道,商业局王局长小舅子开的那个。道上人的销赃中心。他回应四哥。”

“对,就是那个地方,这帮孙子偷来的东西全弄那去了,上次油田工程科小张家的车丢了,都是在那找到的。他那人头熟,接触的人多,咱俩去看看。”

“我也知道点,那孙子干的挺大,他姐夫罩着他,要不他那个逼样,死他妈一百多次了。”海哥有点不服地说。

“大不大咱不管他,明天咱俩一起去一趟,上那看看,我不认识他,你咋样,熟悉么?”四哥问海哥。

海哥看着四哥,我也不太熟悉,没打过交道。但是我听别人说这小子不地道,开公司的时候跟别人合伙一起干的,干起来以后就把合伙人踹了,合伙人不服,起诉了告他,结果这逼不知道找了谁,把他那合伙人给弄监狱去了。

四哥听着海哥的介绍,琢磨了一下。没事,管他熟不熟,去了再说。

“老四,你说这枪要是真的咋办。”海哥突然冒出来这句。

四哥一直在合计这件事,要真的是丢的那把枪,这事该咋办,背后的人既然敢出手,肯定是有备而来,而且人家在暗处,这边很被动,大网捞鱼,总得有漏网的,说不定哪个上来咬一口,书记跟窦大天都有事这是肯定的,这年头的干部,有干干净净的么,我是没看到,书记跟窦大天的势力不用说,可是人家在暗处,你拳打棉花没处用劲。他看着海哥的眼睛,海哥等着他说话呢。

“三哥,别合计那么多了,要真是,那咱们就好好折腾一把。爱他吗咋地咋地,不让咱们过好,谁都别想过好。”

海哥听着四哥说的话,激动地站起来,“老四,我就等你这句话呢,真他妈的让咱不好过,谁也别想过好。”

小黑买烧烤回来了,喊他俩出去吃。四哥跟海哥站起来出去吃烧烤,小黑没少买,还带了一箱啤酒回来。瘦猴还在上网,还没有回复他的留言,瘦猴真是一个网虫,玩上电脑可以不吃饭。大伟因为受了伤,现在正是反疼的时候,一动弹就撕牙咧嘴的。

“喝点啤酒就好了,喝多了就不疼了。”小黑招呼他。

小黑把烧烤从袋子里拿出来,找了张报纸铺好了,塑料袋撕开铺在报纸上,把在上网的瘦猴叫过来,几个人开始吃上了。

“四哥,游戏厅来了一个高手,这几天在哪赢了好几十万。”小黑跟四哥说。

“真假啊,我操,谁那么厉害。四哥一下子就精神了。”

“我刚才烤烧烤的时候听二秃子说的,灯哥上他那去了。”

“游戏厅能让人赢好几十万,那游戏厅能干么?”海哥问四哥。

“也没准,那玩意快,几十万也就是几把的事,要不我能输那么多么。”四哥回答到。

“操,你要不是这几年老耍钱,挣的钱买个奔驰跟玩似的,你老背着我去玩,你以为我不知道。”海哥对四哥赌钱这事一直持反对态度,他觉得,泡妞没事,撑死得个性病啥的,现在都能治,可是赌博不一样,赌博能败家。

“海哥,你知道这游戏厅谁开的么?”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海哥问住了,是啊,这游戏厅谁开的,开了好几年了,在市中心闹市区,开了好几年,从来没有公安去抓过,就他那VIP厅,早就是尽人皆知了,市局还有区局不可能不知道,但是还真就没有人知道这游戏厅谁开的,也没听说游戏厅被查过。

“我还真不知道。”他看了看小黑跟大伟,他俩也对这个问题一头雾水从来也没想过,也不知道。瘦猴插不上嘴,不知道他们说的啥,闷头就是吃,他是真饿了,一会功夫把面前的都吃没了,看了看小黑面前还有一个羊腿,有心想拿过来,害怕。看了看,没敢,四哥坐他对面,看着他的吃相,把小黑面前的羊腿递给他。

“吃吧,兄弟,管饱,不够再出去买去。你喝酒不,也没问你!”

“我不喝酒,四哥。”瘦猴听到别人管他叫四哥,他也跟着叫了,大伟瞅他一眼,心里不是很舒服。

话题岔过去了,四哥也没再问,吃完了烧烤,几个人安排瘦猴继续上网,该睡觉的睡觉。这一天熬的够呛,大家都累了。

 

清早起来,窦大天洗漱了一下,开车直接去上班了。因为严打例会时间有点长,也确实取得了成效,下面的几个乡镇都有破案成绩,会议上他提出了表扬,勉励大家用接下来的时间,继续穷追猛打,对那些积年沉压的案件,趁着这次严打提高破案率。同时窦大天也在会上提出了,要求与会的干部注意自身形象,那些私底下做小动作,包庇犯罪分子,讲情说话,不注重工作性质的,抓到了就地免职,追究责任。看着窦大天对工作的态度,让所有参加会议的乡镇治安领导都绷紧了精神。

开完会,他走出办公室,跟办公室小王说了一声,有什么事打电话他要出去办点私事。他没有用司机开车,开着自己的私家车,要去市局档案室调出来那份当年的弹道报告出来,这事得偷偷的找人,不能让别人知道,档案室的老刘原来跟他一个派出所了,有一次追逃得时候被犯罪贩子开车撞了,领导安排他去了市局档案室,清闲,没什么事。

市局档案室单独一个楼,到了地方他给老刘打了个电话,老刘刚上班不久,泡了杯茶,正在翻看今天的报纸,报纸上关于严打的新闻不少,全市对这次严打很重视,宣传工作少不了。窦大天推门进来。

“呦,老窦,你今天怎么这么闲,跑我这来了。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让你说着了,找你真有事。”

“我就说么,你小子没事不能往我这跑。什么事?”

“我想找一份档案。”窦大天说了一下年份跟事件。

老刘做工作很认真,档案很了解。

你等一会,我出去给你找去,你是要复印件拿走还是原件看一眼。

“复印件拿走,看一眼我能记住么。”

“你等会吧,那有杯子,你自己倒水,我先给你找去。”

“行。”窦大天坐了下来,拿起桌子上的报纸。

过了二十分钟,老刘回来了,手里拿着两张纸,放到了窦大天的跟前。

“你要这个干啥,老窦。有什么案子么?”

“没啥,最近抓到一个贩枪团伙,缴获了几把枪,我想跟这批枪对比一下。”

“就这事还用你这个副局长亲自跑一趟么,你打发谁来我不给办了。”老刘跟窦大天说。

“我不是想来看看你么,上午开完例会,我主动揽的这个活,咱俩多长时间没见面了。”

“你们行啊,还在第一线。我是完了,就这么混下去了,鸡毛事没有,天天看报纸喝茶。”老刘抱怨着。

突然他凑过来,看着窦大天说:“老窦,胡局要退了,听说你小子要扶正了。你给我调你们县局去得了。”

窦大天看着老刘,“你真想下去啊,你那身体扛得了么?”

老刘听完,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我没事了,真的,当年我也是不愿意来,领导安排啊,照顾我,我不是不好意思么。”

“你要真行,我可真调你去,在咋整也比那些小年轻的强。”

“真的?”老刘精神头一下子就高涨起来。“我可记住你这句话了。”

“真的,你别跟别人说,传老胡耳朵里,老胡可还没退呢。”窦大天有点担心。

“我不能跟别人说,这不是咱俩么,换别人我能说么。”老刘保证到。

“行,这事就这地,我先走了。回头再聊。”

“好,老窦,哪天我请你吃饭。”

“行了吧,就你那点工资,我请你吧。”

窦大天推门走了,把那两张纸卷起来放到了里面的兜里。下了楼,他掏出电话来,给他的同学,省厅痕检科科长打了个电话。告诉他马上去省城,让他帮忙做一个弹道测试,同学顺利地答应了。

 

书记办公室里刚进来的县工商局副局长,也是他的把兄弟刘副局长刚坐下就开口问到:“大哥,你这么急找我什么事,我本来下去检查都没去,局长都有点不高兴了。”

书记正在整理桌子上的文件,先示意他坐下。

“找你能没事么?检查谁去不行,非得盯着你。”说着,书记从兜里掏出来一张卡,放到他宽大的老板台上。

刘副局长看着他,等着他发话。

“这里的钱你去给换成美金,都存上,密码在后面写着呢。”

“多少?换美金干啥,这阵子美金跌的不行,现在换不合适啊。”

“你那大侄跟媳妇想换个环境发展,想移民去国外,我先提前给他换点,省得到时候不赶趟。”

“那工作咋办,他可是副局长啊,不要了?”

“年轻人跟咱们的想法不一样,咱们觉得副局长是个官,熬上来不容易,他们根本不当回事,来得太容易了。你那侄媳妇早就想移民了,说了多少次我跟你嫂子没答应,这次你嫂子没顶住,答应了,我合计,去就去吧,到底国外环境好点,孩子想进步,这也是好事。”

刘副局长心里突然有种不太好的感觉,书记今天没说实话,平时不是这样的。

“这里有多少,大哥。”

这里面是三千四百多点,我让你嫂子把手里的房子也处理一下,过几天还有点。

刘副局长心里翻腾的更厉害了,这么多,差不多是书记全部家当了,出什么事了,让书记拿全部家当出来,仅仅为了儿子移民应该不至于,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有点狐疑,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问,而且也觉得没必要,明显书记想要隐瞒,问了也白问,书记还不高兴。

我是不是也应该趁机会换点呢,做好准备,管他将来出什么事呢?

县令17

离开超市的青子开回了家,路上他看了看车上的电子表,估算了一下自己干活需要多长时间,出了市区他放慢了车速,回去的太快了,干个活呢,没这么快就回家了。路上看到加油站,他拐进去把油加满,其实还有大半箱油呢,为了磨蹭点时间。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他开进村子,把车停在家门口。正准备下车的时候,他的电话嘀嘀响了两声。他的这个电话从来不打,只是用来接收短信的。他拿起来看了一眼,一条短信:目标确定,等候通知。

青子看完,删除了短信,本想下车去的他,在座位上没动弹。上次的任务就已经说好了是最后一次了,可是这个短信已经说明那些人不会轻易让他洗手的,还要让他继续下去。他不想干了,钱已经够了,这么多年的偷盗生涯,他厌倦了,他想回到正常的生活,做点小买卖,娶个媳妇,满足一下父亲抱孙子的愿望,在父亲的有生之年回到正常人的路上来。

他把手插进自己的头发里,狠劲地挠了挠头,怎么才能摆脱现在的现状呢。杀了他。只有杀了他,才能摆脱,要不然后患无穷。偷书记家之前他已经明确地提出要洗手了,可是这个短信对方也摆明了态度,青子想明白了,他是不会放过他的,谁会放过这个偷盗技术一流,这一年多挣了几百万的下蛋鸡呢?对方仅仅是提供了地址,提供了方向,所有的风险都是自己承担的,每次想到这,对方那冷漠的脸就出现在青子面前,青子无数次地想要撕碎这张冷漠的脸。

不知道这个杀手怎么样,能不能了结青子的心病。他之所以没有立刻提供目标给这个杀手,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保持一点神秘感,尽量的不让杀手在行动前知道的太多。另外一个是因为没有对方的照片,他想找个什么时间,约个地方,两人见上一面,偷偷的拍张照片,本来这个工作应该在偷盗书记家之前做完的,可是对方没时间,没见成。

这个短信不能马上回复,他得好好考虑一下,正好把之前没做的工作做了,不能再拖拉了,必须搞完这个事情了。再拖下去,夜长梦多。

他在车座上想了一下,该怎么回复这个短信,怎么能不引起对方怀疑的提出来见面。金盆洗手,这个事可以让对方不得不见面,我就说不干了,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提出来见面,顺理成章。只有这样才行。想到这,他掏出手机来,回复给对方:“我不干了。”

对方的短信回复的很快:“不行,干完这单谈。”

青子看了看回复给他:“这次就谈,谈完了在干。”

对方等了一会回复他:“等我约你。”

青子很满意,他打开车门,锁上了走进院子。有点奇怪,以前他在门口车停了父亲就出来了,这次怎么了,父亲没有出来呢,老头可能在屋里睡着了吧。他合计着,走进了院子。他看了看这个院子,转过门口的小房,他惊呆了,原本在房檐下立着的梯子倒了,梯子的下面是他的父亲,他快步走上去,扶起父亲的头,老头的脑袋被梯子砸了一个大口子,还在往外流血,估计没砸多长时间。他大声喊了两句,他父亲的手动了一下。还有气,他赶快抱起父亲往院子外面的车旁边跑,打开后车门,把他的父亲小心翼翼的放进去,大脚油门向市区的医院开去。

到了医院,他把父亲从车里抱出来,边跑边喊,“快救人,快救人,”急诊的医生看到这疯了一样跑进来的人,赶快都冲了出来,问了一下情况,安排检查,还好砸的不是很严重,只是老人年纪大了,被梯子砸这一下身体有点吃不消,医院安排了留院检查,青子看着躺在病床上还在昏迷的父亲,心里很懊悔,这要是父亲被梯子砸死了,他这辈子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大夫吩咐留院观察24小时,怕有危险,另外既然来了医院,青子也想给父亲做一个全面的检查,这么多年父亲身体一直不太好,腰疼,气管也不太好,经常咳嗽,他跟大夫说了,让大夫给开了单子,做一些检查。

父亲醒过来了,他问了一下父亲怎么回事,老头还虽然没有完全清醒,事还记得很清楚,他想挪动一下梯子,可是一只手不方便,结果梯子倒了,老头本想躲开,年纪大了,没那么灵巧,梯子砸在了脑袋上一下子就给他砸晕了。

老头很内疚,又给儿子添麻烦了,挣扎着起来要出院,说自己没啥事,他其实是怕住院花钱,儿子安装空调,用命换来的钱,他得省着点。青子按住了父亲,说啥也没让老头动弹,告诉父亲:“爹,你就安心待着吧,花不了几个钱。明天还有检查呢,既然来了,正好给你好好检查一下。”

老头嘟囔着,“这还花不了几个钱,这得多少钱啊。我没事,回家得了。”

青子看着父亲还在那嘟囔,“行了,爸,来都来了,就别怕花钱,没几个钱,万一你要是真有事,耽误了花钱更多。”

老头不再说话了,儿子的话说的也有道理,住吧,也是儿子的一片心。

砸的不轻,再加上药里面加了帮助睡眠的药,老头一会就睡过去了。青子守在病床前,看着父亲,他睡不着,他还有心事。

 

市区街角一个小饭店昏暗灯光照映下的包厢里,两个人要了四个菜,两瓶啤酒,筷子整齐的摆在桌子上,菜都上齐了,可是两个人却一下没动。这俩人凑得很近,在低声说着话,虽然很小声,但是每一句话都是从嗓子眼面发出来的,对方听得很清楚,却传的不太远。店里面还有两桌客人,热火朝天地喝着,隔着包厢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他妈的偷了一把枪,你知道么?他偷一把枪干什么?这个人不能留了,必须干掉。你别管了,我找人动手。你把他的地址交出来就完了。”

他对面的这个人在犹豫着,杀人他从来没想过,他只想偷点钱。可是他为什么要偷枪呢?

看他没反应,这人又说到:“第二天窦老三亲自去找的三眼,他的那个兄弟老四开始满市典当行转悠,昨天派了俩个小子去元县了,咱们弄不过人家,这傻逼不偷枪根本没事,那俩钱书记都他妈不当回事,声都不会坑一下,你知道么?”说话的这人很激动,不停地用手指敲着桌子。

听他说话的这个人,用手托着下巴,半抱着肩膀,一声不吭,捅了篓子了,怎么办,确实以自己的实力对抗窦大天那无异于螳臂挡车,更别说还有一个做事混犟犟,半黑不白的窦老三。下午的短信联系,本来以为挺好,每次他都要洗手,他已经习以为常了,可是他没跟自己说他偷了一把枪啊,这小子拿枪干什么,难道想杀我。

“你他妈说句话啊,行不行啊,操。我跟你说,这事要是不早拿主意,将来死都不知道咋死的。你以为县里的治安整顿是为了啥,那他妈就是因为书记被盗了,现在好了,全市都整顿。我当初就不让你动他家,这下子捅了马蜂窝,你看着办吧。”

“你准备怎么干?”

“人我找,钱咱俩出,五十万。别的你啥也不管了。”

“这么多?”

“别怕花钱,钱花了可以再赚,命没了,你有多少钱也是白扯,这道理用我教你么?”

“行了,我琢磨一下,明天给你信,我下午联系他了,把下个任务都给他派了。他答应了,要不要先把这活干了在做了他。”

“小心点吧,这个节骨眼再顶着雷干,你可真是要钱不要命了。你自己琢磨吧,事我跟你说明白了,你要是能抗住,我也没意见,但是出了事,我能跑得了,你跑不了!”

说完,这人拿起身边的手包,走出了包厢,到了前台把帐结完走了。服务员本想进来收拾桌子,可是看到满桌没动的菜还有一个人,连声说着抱歉,退了出去。

这个人拿起筷子,把所有的菜都和弄一遍,然后靠在椅子上坐了一会,站起来拿上自己的手包,也走出了饭店,正好来了一辆出租车,他招手叫停,坐上去走了。

 

窦大天的同学做事很麻利,放下手头的工作,用了一天时间把测试报告作结了。经过对比,确认俩个弹道是同一把枪的,没错。窦大天拿到弹道报告的时候兴奋异常。同学本想晚上请他好好吃一顿,叙叙旧,但是窦大天以家里有事拒绝了,他要回去处理更重大的事,报告出来了,自己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接下来,就是如何善后了,他一遍一遍的回忆着所有跟他有过节,能够给自己下绊子的人,他们都值得怀疑。

要不要把这个消息通知书记,他拿到枪的时候因为没把握,没跟书记汇报,本想等弹道报告出来以后跟书记汇报,可是现在报告出来了,要不要汇报呢?他琢磨有一会了,这个报告到底跟不跟书记说。高速上的窦大天边开车边合计,他权衡着利弊,如果不跟书记汇报,自己是有主动权的,毕竟枪在自己手里,自己了解事情的进程,那要不要跟老三说呢?不跟书记汇报,就不能跟老三说,姿态还是要做的,让他们继续寻找,做给外人看,迷惑他们。

想到这里,他拨了他的得意干将,县刑警大队大队长吕队长的电话。

“小吕子,休息得怎么样了。”

“哎呀,窦局,有案子了么?”

“案子没有,但是全县开始治安大整顿了,人手有点不够。你能不能提前归队,等行动结束,我再给你补假。”

“没问题,我明天就回去,窦局。”

“那好,回来了立刻到我办公室报到。”

撂了电话,他拨通了窦大海的电话。

“老三,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眉目。”

“大哥啊,老四去转悠去了,看看典当行。我今天去了商贸城,找了那里的人,他们一直忙活着找呢,没有啥消息。”海哥把今天的活动说了一遍。

“那个卖枪的小子呢,他那边有没有消息。”窦大天继续问到。

“没有,一直没回话,派了俩人看着呢,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你,放心吧,大哥。”

“行,老三,你们还得多出去,多派人找。”

“大哥,那把枪是真的么?”

“还没对比呢,我刚把报告从市局调出来。”

“那好了,大哥,就这样,有消息通知我。”

撂了电话,窦大海给四哥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干什么,四哥正在典当行里喝茶,翘着二郎腿,跟昨天一样,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

“三哥,我上次去大哥那的时候让大哥查了一个人,那家伙在典当行一口气当了好几块好表,大哥那有消息么?”四哥问海哥。

“大哥没跟我说啊,我俩刚打完电话。”

“哦,那就是还没啥消息。”四哥多少有点气馁,好几天了,一点消息没有,瘦猴那个线索今天也没动静,那傻逼该不会骗我们吧,四哥在这瞎合计着。四哥看了看表,快到六点了,该回去吃饭了,他打个电话给小黑,问他吃啥,他直接带回去,小黑说他跟大伟还有瘦猴已经吃完了。

“我操,你们吃这么早干什么?”四哥说着,撂了电话,那干点什么呢,买点东西吃,然后去游戏厅玩一会,昨天小黑不是说游戏厅来了个高手么,我去见识一下。

四哥有点兴奋,每次想到赌都让他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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