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35-36

应大家的要求,我把县令校对了一下,重新发一遍。以前写的比较仓促,很多语句不通,段落缺乏连贯的地方我重新做了调整。情节上没有做大的调整,贯穿着寻枪的主线,保持文章的连贯性,合理性。最近我们单位换了领导,我的工作做了调整,可能要忙一阵子,再像以前那样在办公室写文章,有时有序可能要过一阵子,等领导三把火烧完以后。所以我想着把县令重新校对以后给大家重新发一次。另外确实有很多朋友在寻找这篇文章想要阅读一下拙作,我也正好趁这个机会满足大家的愿望。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帮助跟信任。同时也希望各位在阅读的时候多提一些宝贵的意见。

本小说故事情节完全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县令35

高速公路上一辆警车在前面闪亮着警灯后面跟着一辆依维柯,速度飞快的狂奔着。车上面三眼闭着眼睛,一直跪在车前,三眼的小弟东丰摊坐在他的身后,一直靠在车的侧面乱转的眼睛说明他脑袋里面激烈的思想斗争。身边四个武警战士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防止他们跳车或者做出过激的行为,两个人身上的东西已经被全部掏出来了,鞋带,裤带,手表,手机已经全被没收,三眼的手机在吕队的手里,已经响了好几次了。

小黑,大伟跟老鳖的几个小弟,坐在车的后面,几个人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对于老鳖的小弟更是这样,跟着老鳖为非作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想到会跟一直避而远之的警察合作,今天他们不但跟警察一起参与了一次活动,还跟警察说了话,现在跟警察坐在一台车里,最最重要的是,这次他们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没有案子在身,不用绞尽脑汁的合计如何蒙骗警察,什么样的口供可以讨警察叔叔的欢心。

这 种感觉太好了,几个小弟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幸好是晚上,幸好谁也看不到,要不然大家一定会笑出声来。看着车座前空处跪着的三眼,那个三眼的软骨头小弟,真的可怜。三眼怎么着也是雄霸一片的江湖老人,在商业街附近不管是谁都给几分薄面,这么多年跟警察养成的良好关系,甚至有些能拿到台面上的事,都不得不找三眼这个上不了台面的人解决。可是今天呢,落网了,上车就被武警摁那跪下了,而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眼睛一直没睁开过,看着好像睡着了的样子,那怎么可能呢,谁的心这么大,这个时候能睡着觉。不过也没准,三眼是几进宫的老油条,或许他真有这个能耐。

车子冲过高速路的收费站,一直朝着市区开过去,坐在依维柯副驾驶的吕队给前面带队的高速巡警大队吴队长挂了个电话,让他直接去Z县刑警队所在地,不回指挥中心了,直接就在Z县刑警队审问三眼。他觉得自己的地盘方便些,另外窦大天上车前已经告诉他了,今晚拿到第一手口供,然后看口供情况在通知他是否回指挥中心继续审问。

车子进市区跟Z县交界处的时候,依维柯停了下来,车上的小黑大伟跟几个小弟被放了下来,吕队告诉他们回海哥的公司等候他的电话,不要乱跑,这是海哥安排的,这个时候不要惹事,吕队安排完车子开走了。他们下车以后发现依维柯后面还跟着一辆警车,这是高速巡警大队的警车,吴大队的手下在高速路口看到警车回来以后跟在了依维柯的后面,但是没有打开警灯,他们觉得没准有个立功的机会在等他们,虽然没有跟吴大队去J市参与行动,但是不能再耽搁了,跟着走一下,没准就跟这次行动搭上了关系,或许会给个参与奖。

下了车的小黑跟大伟打了两台车,几个小弟回到了海哥的公司,开门的钥匙已经给了小黑。他轻车熟路的走了进去,海哥临走的时候,给他拿了一万块钱,告诉他到了公司以后,不许乱跑,也别去酒店睡觉,就在公司凑合睡一晚上,有什么事明天白天再说,安排好老鳖的几个小弟,小黑准备出去买点东西,大家都饿了,他让大伟陪着几个老鳖的小弟聊天,把海哥放在里面屋子的烟拿出来给大家分一下。

海哥的那台本田雅阁还在公司门口停着,钥匙在他手里,他开上了去商业街买东西。他的电话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莎莎的电话。“我操,”他低声骂了一句,想起来今晚上已经安排好了要去莎莎供职的歌厅唱歌的,忙活起来这事都忘到九霄云外了,这肯定是给四哥打电话了,四哥没接,找到我头上来了。

我接不接啊,接了怎么说,四哥被刀捅了,我咋回答他啊。在他跟大伟的心里,一致认为四哥跟莎莎肯定有一腿,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她俩睡在一张床上,但是有些事情不用看到,猜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有了这层关系的莎莎跟四哥,在小黑跟大伟的心里对莎莎有种特殊的对待方式。

他没接电话,电话铃声停了下来,他出了口气,还没等这口气出完,电话再次响了起来,还是莎莎。他边开车,边看着电话,按了接听键,把电话放到了耳朵边。

“小黑,四哥怎么了?”莎莎急迫的声音,根本没容小黑说话。

“四哥,没咋地啊。”小黑的嘴有点拌蒜。

“他电话咋在别人手里,小黑,你他妈骗我,四哥是不是出啥事了?”莎莎声音提高了,她要骂人了。小黑见识过莎莎跟歌厅客人打架的彪悍劲,分毫不让的。

“真没啥事,电话可能在海哥手里吧,”小黑还想挣扎一下,他不知道怎么跟莎莎说四哥挨刀这件事,他觉得说出来自己有点愧疚,四哥挨了刀,他这心里不是滋味,觉得跟四哥这么多年,四哥挨了刀子,他有责任。

“操你妈的小黑,你四哥这么多年对你跟大伟啥样你俩不知道么?你在哪呢,我找你去。”莎莎是个实心眼,遇到事了要是不弄个究竟出来,不会善罢甘休的。

小黑后悔了,电话不接好了,响着去呗,不接电话就没有这么多啰嗦事了。这咋整,告诉她行不行啊。小黑还在琢磨着。电话里莎莎的声音再次提高了十个分贝。

“他是不是不在Z市,出门了吧,小黑你说。到底怎么了?”

“哎呀,行了,我跟你说吧。”小黑投降了,他受不了这个大喊大叫的娘们。

“四哥被刀捅了,现在在J市呢。”小黑说出了实话。

“啊?J市,为啥啊,打仗了?你为啥没跟他在一起?”莎莎电话里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别问了,也别管了。那边有人看着他呢,”说完了小黑狠狠的挂了电话,按了关机键。

莎莎着急了,真的着急了。这么多年她一个人在Z市闯荡,在餐厅当过服务员,在酒吧当过推酒小妹,四哥一直很照顾她,她们俩暧昧的关系,她无数次的幻想四哥能跟他结婚,这个有担当的男人,做事沉稳,对朋友讲义气,一直是莎莎心目中依附终身的不二人选,对女人总是那么不急不忙的,不像别的男人带着目的接近她,就为了想跟她上床,不管什么事,四哥总是能帮助她解决。这么多年四哥从来没有跟她提过任何要求,倒是四哥帮助了她很多次,有一次母亲病重,来到市里住院,是四哥帮她找人,看病,还付了住院费,出院以后,她想把钱还给四哥,四哥百般推脱的没有要。在莎莎的心里,四哥既是哥哥也是爱人还多少有点父亲的样子。

被刀捅了,到底什么样,在哪个医院住院呢。她再次拨了小黑的电话,电话关机了,她大声咒骂着,拨了大伟的电话,大伟的电话响了两声,再传过来就是关机的声音了。她更生气了,愤怒的把电话从手里扔了出去,电话撞到了歌厅走廊的墙壁上,摔到了地上,电池摔了出来。一个路过的服务员赶紧过来了,帮她把电池装了进去,“莎莎姐,你咋了,谁惹你了。”

莎莎眼睛里的泪水涌了出来,她抑制不住的哭了出来。接过来电话,什么都没说的跑去了更衣室。到了更衣室,她打开自己的柜子,把衣服拿了出来,边换衣服,泪水随着她的脸往下流,滴在地上。她想要去J市,就这个点去,不能等了,她想去看看四哥,这个时候她想陪在四哥身边伺候他,J市就那几个医院,她打算挨家找,四哥肯定在大医院,就不信还找不到了。

夫人从卧室里面推门走了出来,看到书记在盯着沙发扶手上的电话,问到:“谁的电话。有什么事么?”她已经经不起再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了,最近的事没有一件顺心的。

“哦,没什么,大天的电话,他们派去J市的人弄出了人命,找我求援来了。”书记轻描淡写说了几句。

夫人哦了一声,没在继续追问,去洗手间洗漱去了,她觉得应该早点睡觉,睡着了就不想这些闹心事了。

书记还在合计着刚才窦大天的电话,王鸿达死了,不知道他父亲会怎么样,估计要是不拿点真东西出来,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个商业局的局长养了这么个儿子,也真难为他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书记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不知道严叔叔会不会帮这个忙?要是不行的话还有什么其他对策么?

电话响了起来,打断了书记的沉思,省城的电话,他赶紧接了起来:“是我啊,小子。听说你遇到难事了?”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在电话里面说起来,是书记的严叔叔亲自打来了电话。省厅退下来的老厅长严泗水虽然已经七十多了,但是声音还是那么高亢。

“哎呀,严叔叔,真的麻烦您了,我们这边一个冒失的副局长,为了案子,跑到人家地盘上办案,没打招呼,结果J市局不高兴了。也都是为了工作。我这个上级没办法,不给他们出头,他们的工作不好开展啊。给您添麻烦了。”书记简单的说了一下。

“好小子,打小就知道你小子是个当领导的材料,只要是为了工作,下面出事了,当领导的一定要给出头,你不给他们出头,他们就更没办法了。你这样做是对的。”严泗水很明白领导跟下级之间的关系处理方式。

“谢谢您,严叔叔,我就是这样想的,这个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两条人命的案子,万一J市局告到省厅,确实我们的不对,但是大家也都是为了工作,事出有因。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麻烦您了,这么晚我爸爸还给您打电话。”

“没事啦,我已经给厅长打电话了,明早你的人去他们市局吧,明天上班厅里会给J市局打电话协调这件事的。记住了,有什么事情,不要急,稳住心神。好好干,侄小子。”

“那真的太感谢您了,严叔叔,我过几天去省城看您去。”书记心花怒放,事在人为,再难的事情只要找对路子办起来就轻车熟路。

“行啊,我跟你爸爸说好了,过几天你爸爸妈妈也一起来,你们两口子也都过来吧,我把你哥哥姐姐们都叫回来,咱们两家在一起好好热闹一下,多少年没有好好的聚一下了。”严泗水很重感情,对于帮过他的人,老头很感恩,也很念旧。

“好好,严叔叔,我一定过去。再给您带点您爱吃的河蟹跟卤虾酱。”书记知道老头爱这口,尤其是卤虾酱,那股臭哄哄的味道,老头就好那口。

“就你小子想着我,你爹都忘了。行。定好日子,你们就来。我跟你阿姨好准备。”说完,老头撂了电话。

书记听到了电话里嘟嘟的声音,他的心情变得好了起来,终于有了一件顺心的事。他拨了父亲的电话跟父亲说了一下严叔叔打电话的事。老头在电话里嘱咐他做事要沉稳,要顾大局,手底下的人,办事一定要守规矩,不能出格,有时候本来一件好事,做出了格,会变成坏事,很被动。书记记住了父亲的教导,他从小在父亲的教导下,父亲的能力一直是他学习的样板。

撂了电话,他合计了一下,刚才的电话里,他没有跟窦大天说这封信的事,事情总是有个轻重缓急的,现在事情解决了,他在措辞,该如何跟窦大天说这件事情,现在看来,窦大天的查案力度已经触及到了这群疯狂盗贼的痛处了,要不然不会采取这种方式警告他,可是该怎么办才能不打草惊蛇呢。到了这个时候,这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盗窃案了,这是整个Z县的领导班子的存亡的大事了,一旦处理不好,这群盗贼采取极端方式,拼个鱼死网破,这才是书记真正担心的。书记做了个决定,他要连夜去一趟J市,跟窦大天见一面,两个人亲自研究出来一个对策。

他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了,他拨了窦大天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了,窦大天也在焦急的等着书记的回信。

“大天啊,没休息吧。”书记说。

“没有,大哥,这时候睡不着啊。”窦大天说到。

“大天,这个事已经解决了,明天省厅会跟J市局协调解决这件事。我手里现在有件事,想跟你见个面。你在J市等我,我连夜过去。你给我在你们住的宾馆开间房,我明早起早回来。别让别人知道。”书记做事很稳妥,窦大天明早有事,不能叫他回来,他过去这是一个最好的办法,另外距离不远,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很快就到了,这个时候必须争分夺秒,他要全盘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跟窦大天研究一个可行的方案,他不能在这件事上让别人牵着鼻子走。

“这你太辛苦了吧,,大哥,要不我回去吧,明早我再过来。”窦大天也觉得书记这样做很辛苦。

“没事,你忙活一天了,我过去,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书记坚持,说完了他撂了电话。按了司机的电话,电话即将拨出去的时候,他按了取消,想了一下,跟夫人简单的说了几句,他穿上衣服悄悄地下楼了。

出了楼门,他没有走大门,走了小区后面的小门出去,保安是一个新调来的,正在保安亭里面打瞌睡,书记的脚步声让他警醒了,他立刻站了起来,走出岗亭,敬了个礼。看着空着两手的书记午夜走出了小区。

走到路上,他看到一辆疾驰过来的出租车招手停了下来,他拉开后面的车门,坐了进去,“去J市。”他告诉司机。

司机从镜子里面看着这个人,“这个点了去J市,你给多少钱。”

“你要多少钱?”书记不知道这个行情是怎么样的,本以为应该打表走的,他觉得这应该是出租司机开价。

“300吧。太晚了。司”机的开价翻了一番,平时都是150就走的。

“走吧,”后面的人没有还价。

司机愣了一下,他本以为后面的人会还一口价,他还准备接着砍一下呢,结果想多了,他挂上档,愉快的开上了去往J市的路上。

莎莎换好了衣服,拿着自己的挎包,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歌厅的大门,那两个大高个的迎宾,看着满脸泪痕的莎莎姐,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说什么。门口一排出租车在趴活,莎莎拉开一台出租车的车门,坐上去就告诉司机去J市。

司机认识他,天天在这里拉活,都是懂行情的人,没必要再整那些没用的砍价过程了,司机开上车奔着J市的方向开了过去。几个趴活的司机聚在一起吸烟,看着这个接了活走的司机,都有点羡慕。

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停在了歌厅门口,从里面下来一个人,走向歌厅大门,迎宾看到这个客人笑容满面的推动了旋转门。大声喊着,欢迎光临。站在门口的几个妈咪看到这个客人来了,立刻围了上去。

他笑容满面的看着围过来的美女们说到:“我是来找莎莎的,不好意思。”

围过来的一群美女们失望散开了,里面一个小个子穿着性感露胸装的妈咪说到:“莎莎姐走了,刚走,就你进来的时候她刚走。要不我招呼您吧。”

这个人失望的表情告诉这个小个子的妈咪答案:不行。她撅着嘴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这个客人转身走出了歌厅,掏出来电话,拨了莎莎的电话号码。电话没开机。他有点失望,迟疑了一下,招呼了一台出租车走了。

县令36

午夜,一辆出租车驶进了J市豪华的五星级酒店。车子停稳后,一个人走了下来,掏出手机看了一下。快步走进了大堂,他在大堂看了一圈确认了上楼的电梯方向,走了过去。按了8楼,电梯平稳无声很快到了八楼停下了。他再次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向右侧方向8808房走去。到了门口,他轻轻地敲了一下门。门开了,一个人打开了房门,他闪身进去了,开门的人探出头来,看了看走廊,回过身把门关上了。

同样也是午夜,另外一台来自Z市的出租车在市区停了下来,出租车司机跟乘客说到:“妹妹,你换一台车吧,这里我也不是很熟,你换一台本地的出租车,他们路熟。”

莎莎很理解司机的做法。她掏出来200块钱放到了手挡的位置。“够不,大哥.”

“够了,妹妹。不好意思啊。我真不熟,大哥今天有点不讲究了。”说着话,他从手边的扶枕里面拿出来50块钱,递给了坐车的莎莎,“妹妹,150够了。”

“算了吧,买点烧烤吃吧,大半夜的。”莎莎拿起后座的挎包,拉开车门下车了。

司机有点感动,挂上档开车走了。

停车的地方是J市出租车的集中地,他很快打了一台车,坐了上去。司机对这个大半夜坐着外地车来到这个城市的妹子充满了好奇。“去哪啊。”他打着招呼问。

“大哥,你们这里有几家像样的医院。”莎莎问司机。

“医院?像样的医院就一个,市人民医院。”司机很诚实地回答。

“别的没有了么?”莎莎有点不信。“那说得过去的医院呢,就是你们看病经常去的医院。”

“那可多了,大大小小十几家呢。反正我看病就去离家近的。”司机耐心地回答,他觉着的这好像是个大活,回话要注意点了,不能把客人得罪了。

“那么多啊。那看病人最多的医院是哪家。”她觉得自己的问题提的有点毛病,她重新问了一遍。

“最多的肯定是人民医院了,然后是市二院,市中医院,再然后就是三院,不过在郊区呢,那个远。”司机把知道都说了一遍。

“大哥,你就从最近的医院开始,挨家去,我找人,找到了我就下车,行不。你说个价。”莎莎觉得这样跟司机说,容易明白。

“打表吧,这钱我也没法要,也不知道你啥时候下车,万一第一家你就找到了呢,是不。找到了你再给我加点,大半夜的,我们也不容易。”司机说的是实话,这活不好要价,打表愿意打多少打多少呗,反正也不赔。

“那得嘞,大哥,你走吧。”莎莎也觉得行。

司机没有马上开车,他想了一下路线,第一站去市中医院最近,离他们只有不到五百米的距离。

司机调了个头,车子开出了一段距离,拐了个弯,停在了市中医院的大门口,门口连个灯都没有,只有旁边的打更房门口有个亮灯的地方。

“大哥,这里晚上有没有急诊么?”莎莎问司机。

“这里没有,这都是老头老太太看病的地方,白天人多,晚上没人。”司机回答。

“行了,那走吧,去下一个。”莎莎连车都没下,这里连急诊都没有,第一时间被莎莎否决了。

司机开起车,去下一个距离他们有一公里的市二院。本地司机路很熟,这是他们每天都在跑的路线,一会就到了。市二院没有院子,就是几栋楼在路边,急诊的红色大字,距离很远就能看到。司机知道莎莎在找急诊,直接停到了急诊的门口。

“大哥,你等我,我下去问问。”她拉开车门快步走进了急诊。急诊里面有几个值班的大夫,还有几个半夜来挂水的病人正在开药。陪护的人在聊天。一个小孩子因为半夜肠炎,家里来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好几个,围在大夫的跟前,莎莎钻到人群里看了一下,转过头来找到了一个拿着药的护士。

“护士,请问今晚上收诊的病人里面有没有一个被刀捅了的患者。”莎莎问护士。

护士停下要去换药的脚步,“没听说啊,今晚肯定没有,我四点接班就来了,一直没有。下午就不知道了。”

“啊,谢谢。你们病房在哪?”

“直走,左拐就是。”护士指了指莎莎身后的走廊。

莎莎顺着她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8808里面的两个人,从进房间就一直在谈话,两个人用尽量小的声音,各自发表着见解。隔壁房间里面传出来一阵呻吟的声音,这是一对露水夫妻做爱的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吟,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到8808房间的客人,他们只对自己的话题感兴趣,倒是隔壁房间清晰传过来的声音让他们把谈话的音量又放低了几个分贝。

后进门的客人,不时地用手在面前的茶几上面点着,用以加深自己说话的力度,另外的那个人,不停地点着头赞许他的说话。茶几上面一个白色的大信封,旁边放着一张画满了表格的纸,旁边是一摞照片。

茶几对面的人,有的时候边听着,边拿起照片看一下,审视着表格上的人名。同时他也会发表自己的见解,另外的那个人也会点头赞许,遇到不同意见,俩人都会沉思一会,然后再发表意见。

这么晚了,两个人还有这么好精神头。其中一个站起来,去门口的冰箱上面拿了两瓶矿泉水,分别打开了,递给了另外一个人一瓶。

他接了过去,喝了一口,盖上盖子,继续自己的谈话。声音依旧的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得到。

莎莎走到急诊病房,看了一圈,失望的回来了,急诊病房没几个人,有一个白天车祸来的,因为没有病房,在急诊里面等着病房下来,剩下的都没有她要找的人。她再次来到急诊大厅里,找了一个护士问到,“您好,护士,请问手术室有没有患者啊。”

“没有。”护士斩钉截铁地说到。

莎莎失望的走出了市二院急诊大厅,打开停在门口的出租车门,坐了上去。“走吧,下一站。”

司机正在抓紧时间睡觉,被开门声音惊醒了,他发动车,开上了去往市人民医院的路。市医院在城市的边缘,原来也是在市中心了,后来因为要建三甲医院,市里面重新规划了一块地,投资了十几个亿建了这个医院,设备还算先进,同时也合并了几个原来的小医院,规模很大,尤其是急诊,集中了全市最先进的设备在这里,新建的ICU病房才启用没几个月。

司机看了看里程表,已经快到40块钱了,等到了市医院估计要五十多了。车子拐了几个弯,走上了一条直路,离得很远就能看到J市第一医院的大红十字标志。急诊就在红十字的下面,红色的亚克力灯箱,同样距离很远也能看到。

车子很快开到了急诊的下面,一派热闹景象,虽然已经快到1点了,但是急诊门口还是停了十几台出租车在拉活。在医院门口的巨大停车场几乎没有空位,因为急诊的楼上就是病房,陪护的人很多,这里距离市区又远,没个车不方便。

莎莎看到门口的出租车这么多,她掏出钱来,把这台出租车打发走了,一会如果这里没有,她还能很方便的打到车,另外这里太大了,恐怕要找好一会,让出租车在这里等着白花钱,能省就省一点。

莎莎拉开车门拿着自己的挎包,走出了出租车。她跺了跺脚,让身上的衣服顺溜一下,再把耳边的头发用手顺了一下,走进了热闹的急诊大厅。

8808房间的客人还在谈话,其中一个说到:“大天,你现在就打电话吧。”说完了,他的身体向后靠在了沙发的靠背上,一直前倾的说话姿势,让他觉得有些累了。

窦大天掏出电话来,拨了Z县刑警队长吕队的电话:“小吕子,你那边怎么样,有什么收获么?”

“窦局,有点收获,不过用处不大。他的那个小弟全撂了,但是参与度不高,就是些小偷小摸的事,对于三眼的事知道的不多,今晚上他们是去J市杀人的,得手了,但是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人是死是活,为什么杀人都不知道。三眼一句话没有,从进来一直闭着眼睛,您看窦局,是不是上点手段?”吕队在审讯室的门口跟窦局商量着。

“那这样吧,小吕子,你那边停了吧,两个人分开关,先放到队上的禁闭室去,别审了,你们跑了一天,先休息吧。安排人给这俩家伙弄点吃的,别饿着了。有什么事情等我明天回去再说。”窦大天吩咐吕队。

“不审了啊?我有把握让他开口,窦局。”吕队很有信心。

“不审了,先这样,你们休息,会有些变动,再审下去没有意义。接受命令。”窦大天不想在这件事上说的过多。

“那好吧,我马上安排人。”吕队放下电话走进了审讯室,告诉记录员,收拾东西,不审了,记录员如释重负,实在困得受不了了,尤其是这个一直闭着眼睛的家伙,一句话没有,无聊的很,他几次都要睡着了。

窦大天放了电话,靠在沙发上的书记身体又倾斜了过来,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谈,有很多事情的细节需要推敲,时间紧迫,分秒必争。

窦大天站起来,去门口的衣服架上把自己放在衣服里怀兜的记录本拿了出来,他快速的把刚才谈话的重点内容记录了下来,他怕自己明天忘了。书记看着窦大天的记录,把刚才倾斜过来的身体又靠在了沙发靠背上,等着窦大天写完。他利用这一小段时间,组织一下接下来的谈话内容,另外再合计一下还有没有细节被遗忘的。

莎莎三步并作两步的推开了急诊室的大门,她没想到,这个点了,这里竟然这么忙碌。急诊大厅里面几个应急病床上面都躺着人,浑身是血的,挂着点滴包扎的,还有那一路小跑的护士跟医生,一个护士从她身边跑过去,她刚说了声麻烦,护士直接指着那边一个吧台样式的地方,“去那边问。”然后一路小跑着走了。

莎莎来到导诊,“请问您今天收治一个被刀捅了的人么?”

一个头上带着护士帽的小护士手上拿着一个暖宝宝,她们站在门口这里,这里的门没有关闭的时候,这是整个大厅里面最冷的地方。但是刚进来的莎莎却觉得这里面实在太热了,一股子混合着消毒水跟血腥味道的气味。

“被刀捅的,今天来了好几个了吧,找哪个啊?”小护士冷漠地说到。

“30出头,个子中等,”莎莎打算描述一下。

护士打断了她,“个子看不出来,都是躺着来的,年龄也看不出来,凡是被刀捅的基本都30多,叫啥名吧。”

莎莎愣住了,四哥叫啥名啊,我打认识他就叫四哥,就没叫过他大名,我就知道他姓林,还是别人叫他我听到的。

“姓林,大名不知道。”她回答道。

“林啊,等会,我看看。”小护士拿起来记录本查了起来,她翻了半天,抬起眼皮告诉莎莎,“没有,别说下午了,这一整天都没有姓林的。”他还把记录本反过来让莎莎看了看。

没有?怎么会呢,难道还在别的医院。会不会用别的人名字登记的。她把记录本拿了过来,仔细的看着,没有一个熟悉的名字,她失望了,可能真的不在这里。

她决定去病房看看,如果没有她就换下一家医院去找。“请问病房在哪?”

“病房在二楼,今天急诊的都在急诊病房,明天才能转到科室病房。”小护士解释着,怒了努嘴,那是上楼的步行梯方向。

莎莎避开川流的人群,走上了二楼。二楼的人也很多,都是今晚收诊的急诊患者,他们或者经过了手术,或者已经被处置完毕留院观察,陪护的家属,紧急情况下来陪护的工友,打架斗殴致伤的伙伴们,都在走廊里面热火朝天的聊天,好像是一次聚会。只有至亲才会真的悲伤,那些沉浸在悲痛中的不是父母就是妻儿。

莎莎挨个病房看着,有的病房四张床,有的六张或者八张,她挨个病床看着,一次次的失望。没有了,走到头了,再走就是走廊尽头的VIP病房了,那已经不是急诊的病房了。

没有了,她转过身来,准备下楼去,还有一个郊区的三院,去那看看,要实在没有,她就准备先找个地方开个房,休息一下,明早给小黑打电话,估计他们也能开机了。

下楼的时候,两个拿药的护士边走边说着话。“哎呀,可算是消停会了,你可不知道,那个被扎了三刀的患者来的时候,我正上厕所呢,被护士长追到厕所里给我拎出来了,裤子还没提好呢。”

“幸亏我没请假啊,今天要是请假估计护士长能追我家去找我。”说着的时候,小护士还拍了拍胸口。

莎莎停住了脚步,“您好,护士,那个被扎三刀的在哪呢?”

两个护士同时停住了脚步,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脸上带上了同情的表情,“他在ICU病房,还没有脱离危险。”

“ICU病房在哪?”莎莎着急地问。

“在一楼大门正对着的那条走廊,一直走到头有个门进去就是。”两个人护士知道那个患者的情况,浑身是血的情景历历在目,当时让所有在场的人触目惊心。

莎莎一路小跑着下楼了,她转过楼梯跑向对着大门的那条走廊。走廊很长,她跑着,推开了尽头的大门,门里面也是一条走廊有几个人,被这个突然推门进来的女孩吓了一跳。在门口有几个大夫拿着片子正在研究方案,也被她吓了一跳。

莎莎走了进去,ICU病房很明显,门上写着红色的大字,隔墙是玻璃的,她快步走到了ICU病房的玻璃隔墙那,本以为隔着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可是失望了,玻璃隔墙隔着的是医生护士值班的办公室,可以看到里面的护士跟医生在忙活着,ICU病房在隔壁,里面什么都看不到。

病房旁边一个蹲在地下的老头看着这个姑娘望向里面,老头站了起来,他不知道这个姑娘找谁,不能是找他们家的青子的,儿子没有女朋友,这他是知道的。

莎莎很失望,她觉得这里面的人不能是他的四哥。

“你是?”老头不认识这个陌生的女孩子。

“大爷,里面的人姓啥?”莎莎本想转身走了,可是她觉得既然来了就问一下。

“姓田,是我儿子。”老头回答。

哦,莎莎死心了。她转过头来,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他看了看旁边的凳子,坐了下来,她想休息一下,然后打车去郊区三院找找看了。

莎莎想着,不知道四哥到底怎么样了,刚才急诊门口那些缠着绷带,浑身是血的患者,让她心里一阵堵得慌。想着想着,莎莎的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旁边的老头,看着这个掉眼泪的姑娘,在想想病房里面生死未卜的儿子,老头也掉了眼泪。这一老一小都在这里掉眼泪,走廊尽头手术室门口的那几个男人,看着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不知道老四怎么样了,这他妈时间太长了,女人生孩子都生完了。窝在椅子上的老鳖心里合计着,闭上了眼睛,实在太困了。

8808两位客人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们的谈话很愉快,俩个人在谈话中感情更进了一步。这是两家人的合作,这是两代人的合作,这同时也是两家人利益的保卫战。

“大天,就这么办,你明天处理完这边的事,让他们办吧,你赶紧回来,家里面不能没有你。我明早回去就开始召集人,先把会开了。这事不能捂着了,再捂下去恐怕要坏事。先把事情按住了,大家一起平事。剩下的慢慢处理,我就不信了,这几个小鱼小虾就想翻天。”

“行,大哥,我明天赶紧处理,处理完事就回去。你先休息,还有两个小时,你睡一会吧,明天还得忙活,你这年龄大了,注意身体。”窦大天站起来告辞。

“好,大天,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养足精神,这件事就得靠咱们俩了。放心吧,告诉你身边的兄弟让他们好好干,只要咱俩不倒,他们就能活好,就能借上光。”书记伸出了手。

窦大天把自己的手握在了书记的手上,两双大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为他们今晚上成功的谈话一起庆祝,一起鼓劲加油。

窦大天往外走,,书记想起了受伤的老四,“大天,老四的伤怎么样了,你打电话了么?”

“我刚到宾馆时候打的电话,那时候还在手术室呢,大夫说很危险,刀插在胸口,跟心脏紧挨着。”窦大天把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

“我不过去了,你明天要是有时间过去看一眼,让医院务必尽最大努力保住老四,有什么情况跟我及时沟通,费用问题让他不要担心。”书记是个爽快人。

“行,大哥,你不用操心了,这事我让我们家老三处理就完了,应该没啥大问题。我一会回去再打个电话问一下。看看怎么样。”窦大天说着抬起腕子看了一下表。

“好了,先这样。”书记送走了窦大天回到了房间里,坐在沙发上,伸出胳膊高高的向上举了一下,活动一下紧绷的筋骨。

医院里莎莎休息了一会,她的身体有点发软,站起来的时候晃了一下。但是她决定在坚持一下,去郊区的三院看一下,万一在呢。

手术室的红灯闪了一下,然后灭了。一直在凳子上坐着的一个小个子男人像弹簧一样蹦了起来,他的动作吓了莎莎一跳。小个子男人大声喊旁边两个打盹的男人。

“手术完事了,四哥要出来了!”

感谢您抽出宝贵的时间阅读我的文章。发布者:四九巡城使,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read49.com/archives/5466.html

(0)
打赏 微信扫一扫 微信扫一扫
上一篇 2020年3月16日
下一篇 2020年3月18日

相关推荐